這不是李廣坤的簽名,而是——兇手的簽名。
這就解釋得通了。
過小年的那天,兇手在建材市場花高價買了五袋水泥,將李廣坤碎尸溶入水泥塊里,再拋尸。
之后,兇手用李廣坤的身份證,買了車票去陽城,下榻到這間旅館三天三夜。
到了三月,兇手又用李廣坤的身份證,在貴縣出沒,做的這一切只是為了迷惑警方視線,增加查案的難度。
可是為什么他能夠用李廣坤的身份證,而不被發現呢?
難道他會易容?
“你還記得當時那個客人來的時候,他長什么樣嗎?穿什么衣服,發型是什么樣的?”祝君富追問服務員。
“就是普通的中年吧……我沒有太留意。”
中年人。
看來兇手和李廣坤,無論是從年齡和身形來看,都比較相似。
他懂得化妝易容,了解人體骨骼結構,難道兇手是個生物老師?
或者是個醫生?
緊跟著,一個非常奇怪的職業,在祝君富的腦海里冒了出來——兇手會不會是一名入殮師?
……
……
和李雯聊了有半個多小時。
從話語中可以感覺到,李雯并不喜歡父親李廣坤,甚至來說有點討厭。
鮑余忽然想起來,這一家人對于李廣坤的死,都沒有什么特別強烈的反應:
婆婆鄭芬更多的是懺悔。
老婆杜麗馨更多的是解脫。
而李雯對于李廣坤的死,好像就是看過一條什么新聞罷了,更多的是漠視。
甚至他感覺到,李雯對于整個家庭,是失望的。
之后有幾個朋友來找李雯,她便離開了。
鮑余回到玉龍小區取車,和門口的保安聊了一會兒。
結論一樣,保安乃至鄰居們,對李廣坤都流露出厭惡之情。
“這個人真的不行,和小區居民打麻將,贏了錢就拿走,輸了就欠著,都是他老婆來幫他還的。”
保安接著說,“他老婆也是沒話說的,一個人打幾份工幫李廣坤還錢,有次他們在院子里吵架,好像是李廣坤要把杜麗馨的身份證,拿去貸款套錢。”
“杜麗馨不同意,李廣坤就直接打他老婆,就在院子里,那么多人看著,他也下得去手,嘖嘖嘖。”保安搖搖頭。
“這樣子啊。”
鮑余心想,難怪一家人,對于李廣坤的死,會有這樣反應。
“那去年之后,你們就沒見過李廣坤了?”
“我記得……我最后見他的那天是小年吧,那天印象特別深,因為李坤喝得大醉,就坐在保安亭,吐得到處都是。”
“然后我就打電話讓鄭芬下來接他,哎,這個老人的命也是真的苦,我看她腳都走不動路了,還要天天操心這個兒子。”
說到這里,門口傳來幾聲喇叭聲。
鮑余回過頭,門外有一輛銀色的尼桑轎車。
這個小區內轎車不多,每次入內都要由保安開門。
鮑余盯著這車看了會兒。
車內坐著一個男子,大約四十歲。
他搖下車窗,遞給保安150元,“這個月的停車費。”
保安笑著收下錢。
等這輛車進入之后,保安又很嫌棄地把這150元扔進抽屜里,趕快跑去洗手。
“這錢有毒嗎?”鮑余詫異地問。
“不是啊,這個男的他……他是干那個的。”保安小聲說。
“干哪個的?”
“給死人化妝的。”
銀灰色的轎車,給死人化妝的,中年男子。
鮑余在思索著什么,“這個人叫什么名字?”
“胡一漢,哦,他就住在李廣坤的對門。”
“對門?”
“李廣坤住304,他住3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