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全世界都誤解了他,可現在有一個人肯幫他,一個網友,一個陸條三,也就值了吧。
這一刻,秦百川決定停下來了。
老半天后,他問了陸條三一句:“幾十歲人了,用得著這么煽情么?”
遠在幾公里以外的空無一人的富貴快線,當列車以40公里/小時的速度撞上終點站的一刻,將整個地鐵站炸毀崩塌。
由于敬方,早已做足措施疏散了所有人群,一切如同計劃好的那樣,無人傷亡。
一列價值一億的富貴快線,被埋葬在了塌方的亂石堆中。
可能這地鐵要重建了吧,不知道要花上幾年,但建好就是新的,新的就有希望。
就像秦百川,在這個**社會中被扭曲得滿目瘡痍的心,需要一次崩塌,而后再重建。
……
數月之后。
KY被綁在一張冰冷的座椅上,他的身上穿著一件囚服。
一名醫生正將一支針管插進他的手臂,而針管的另一頭,連接著可以立刻讓他斃命的毒藥。
KY被執行了死刑。
他萬萬沒想到,最后干掉他的居然是三個人的口供,三個混得非常一般的人——
一個越獄犯,一個郊區派出所的敬茶,還有,一個臥底。
“等等……別殺我……我要坦白。”
“萬山地產的老板,他收樓的時候打死了一個釘子戶。我有證據,我帶你去抓他。”
“還有副屈長,他兒子禍害了一個少女。”
那針頭內的藥,開始流入KY的體內。
“攬月會所,不止500億,是5000億,我還有幾十個會員的資料,我都可以給你,我們上頭還有一個布長……”
他的語速逐漸放緩,嘴角抽動,眼皮耷拉下來。
帶著那未說完的秘密,與這個世界嗚呼告別。
……
……
一年之后。
秦百川戴著手銬,走入探望室內。
桌面上擺著漢堡、可樂、軟中南海香煙,這些都是陸條三帶來探望他的。
“我不想吃漢堡,垃圾食物。”
“漢堡多好,油膩,就像我們。”陸條三擦了擦嘴。
這二個人,一個三十六歲,一個四十四歲,愛情早就沒了,人生剩下油膩。
“不錯啊,沒想到你的書能賣一百萬本。”
陸條三遞了一支煙給秦百川。
這一年,秦百川在監獄里寫了一本自傳,賣出一百萬本。
這個世界還是充滿獵奇的。
每個人都想看看,這個轟動一時的越獄犯,到底是有怎樣操蛋的人生。
秦百川決定再寫幾本,還有版稅收入。
命運總是曲折離奇。
誰都沒想到,他居然真的成了一個暢銷書作家。
再不光彩的人生,也可以警惕他們,也他媽是個作家。
“今天還有一個人來看你。”
門外,傳來一陣有些奇怪的腳步聲。
就像是有什么金屬,與地面碰撞發出的噠噠聲。
而后門打開,一名年約二十六七的男子走了進來。
他走得很快,戴著一副圓眼鏡,面上保持著他特有的從容。
他在椅子上坐定,露出左腿,左腿是一條假肢。
“許文山?”
這是一年之后,秦百川與許文山的第一次見面。
“好啦,人都到齊了,時間寶貴,我們開始吧。”
“開始什么?”
“斗地主啊,你以為我們來找你干嗎?不會是敘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