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蔣鋒漫步在已經繁忙的街道上,時不時和鎮民們揮手打個招呼。
文才穿著一件屎黃色的馬褂,搭配一條綠油油的喇叭褲,怎么看都像是一個馬戲團的丑角。
他跟在蔣鋒身后,亦步亦趨,臉上掛著興奮而又憨傻的笑容。
師傅愿意帶他去喝外國茶,文才能不開心嗎?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外國茶該怎么喝,文才心里是沒底的。
想到這一茬,他臉上開心的表情便彷如陽光下的霧水一般消失,換上了苦惱的神情。
最后,文才還是打退堂鼓了,走到蔣鋒身旁小聲說道:“師傅,我可以不跟你去見任老爺嗎?”
“你是我的徒弟,你什么都不用擔心。”蔣鋒轉頭望著文才,臉上轉瞬間換上了自信無比的神情。
電影中九叔去見任老爺,把文才帶上其實沒安好心,擔心自己喝咖啡的時候出洋相,到時候就用這個傻徒弟來頂缸。
但蔣鋒可不一樣,他來見任老爺不過是為了完成九叔答應下來的事,其實任發這種小角色連讓蔣鋒多看一眼的資格都不具備。而文才既然是他的徒弟,那么身份肯定就要甩任老爺一千條街都不止,出什么事蔣鋒都能替他抗下,擔心個毛線啊!
“師傅你會喝外國茶?”文才是這樣理解的。
蔣鋒目光波動了一下,懶得和文才多說,繼續朝著記憶中的咖啡店走去。
“師傅生我的氣了?”
文才傻乎乎的摸了摸后腦勺,立馬跟上,“師傅,等等我啊。”
走過一排排的民國初期江南水鄉風格的房屋后,蔣鋒站到了一棟掛著英文招牌,和周圍的建筑格格不入的歐式風情店鋪前,等文才跟上來后一起走了進去。
室內屋頂掛著一盞盞明亮的水晶吊燈,角落中擺放著一臺臺電風扇,都是這個時代的民間絕對稀罕的事物。
推門而入,文才看到室內的裝飾,臉上明顯浮現出王姥姥進入大觀園,驚奇而又膽怯的神情。
不過在蔣鋒眼中,這家咖啡店的裝飾……只能用中西合璧的民國風來形容,還是別有一番韻味。
身穿黑馬甲的服務生看到有客人進來了,立刻上前問道:“兩位,你們預定了席位嗎?”
“任發在哪里?”蔣鋒瞥了服務生一眼。
“怎么……”文才原本要說出口的臺詞又咽了回去,臉上表情好不滑稽。
電影中文才報出任發的名字,怎么看都有一股狐假虎威的味道。
“原來是任老爺的客人,請跟我來。”任發可是小鎮上有頭有臉的人物,服務生當然認識,看到蔣鋒提起任老爺時的表情毫無波瀾,心中一緊,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上了二樓,服務生把蔣鋒兩人帶到了一張桌子邊,任發就坐在那里抽煙斗,看到蔣鋒,起身客套的招呼:“九叔你來了,快請坐。”
“客氣了,任……老爺。”蔣鋒朝著任發行了一個拱手禮,停頓了一秒,這才把話說完,但不管是神態還是語氣,一看就很敷衍。
蔣鋒在任何一個世界,不管是作為大筒木輝夜,還是殷澄,林平之,都是位高權重,高高在上慣了,因此在如何稱呼任發的問題上稍稍糾結了一下。
隨后他就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
而原本電影中九叔還吩咐文才喊任發一聲“任老爺”,但任發在蔣鋒心里真的無足輕重,文才愿不愿喊一聲“任老爺”他才懶得去管。
“任老爺好。”文才用巴結的語氣沖著眉頭微微皺起來的任發喊道。
明顯對于任發,他是敬畏有加。
任發理都沒理文才,心中對于蔣鋒的表現非常不滿,因為他從蔣鋒的臉上一點恭敬的表情都沒有看到。
在比自己地位高的人跟前不卑不亢,那是肯定要得罪對方的。
但對蔣鋒來說,任發就是一個屁都不是的玩意兒,得罪了也就得罪了。
任發沒有發作,相反臉上的笑容還更熱情了,不像之前那么客套。雖然做不到宰相肚里能撐船,但忍耐一下事后再暗中收拾得罪自己的家伙這種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干了。
一張熱臉貼在冷屁股上,文才也悶悶不樂的坐了下去。
這也是電影中為什么文才暗中說任發壞話的原因。
任發剛才可是正眼都沒有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