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彌漫的。
不僅僅是搓澡堂,還有抽了半包煙的旅館小房間。
邵俊文瞇著眼望著論壇里已經突破了兩萬人留言的帖子,這里面絕大多數人的回復都是無意義的。
因為再好的條件,都有無法比擬,應激性敏感睡眠患者的地位。
他半躺在床上打開了一則新聞,就在自己身份曝光之后,自己在名東區文化大廈的辦公室瞬間就被人洗劫了。
而且手法極其暴力野蠻,甚至現場能夠看得出來不止被一伙人闖入。
整個名東區文化大廈在當天晚上被爆破停電兩次。
在監控攝像頭里拍到了一伙犯罪團伙的背影。
邵俊文將鏡頭在這一刻定格了下來,這道背影有著一種莫名熟悉的感覺,自己應該認識這個家伙。
他眼神越發的深邃冷漠,自己曾經進入別人的屋子里盜取過夢境。
而且還編寫了這本盜夢手冊。
但在警方的被備案里自己的身份非常干凈,沒有任何污點,身份也屬于受害者。
邵俊文的手指輕輕地敲著床邊柜,發出咚咚地清脆響聲
他的大腦里情不自禁地回憶起魏學民的那幾句話。
“這三年來我沒有一天睡得著,每天都徹夜難眠”
“就因為你那該死的日記。”
“你就是開啟盜夢元年的罪魁禍首”
他嘗試著撥通對方的電話號碼。
嘟
嘟
嘟
終于聽到電話接通的聲音。
魏學民那熟悉的嗓音從里面傳了出來,他沒有等對方開口,便直接說道“那個女人的記憶是你刪的。”
猛然一下子,如同驚天霹靂。
邵俊文眼瞳驟然放大,露出了極其恐懼地表情,簡直難以置信。
“你破開了她的家門,你看到了滿地的鮮血,還有還在血泊中的尸體,只有一個女孩活了下來。”
“你入侵了她的夢境,看到了那群人的惡劣行徑。”
“你知道那個女孩醒過來肯定會自殺,她沒有那樣堅強的毅力活下來,所以你刪除了她的記憶,清理了犯罪現場。”
魏學民就仿佛在講著一個遙遠的故事,他說這句話的時候,嘴角掛著一抹自嘲地笑意。
像是在跟對方解釋,又像是在喃喃自語。
所有的故事都在那一刻開始。
魏學民在澡堂里穿著一件白色的浴袍在單人浴池里享受著魚療,并且對著電話緩緩地開口道“那是你第一次報警,而且是我出的警。”
他的眼神驟然間變得冰冷地讓人發慌“考慮到受害者家屬全部遇害,幸存者有自殺傾向的可能,你作為一個心理診療師擅自給患者動了記憶手術。”
魏學民深吸了一口氣,仰頭望著頭頂的木板,隱約有些后悔。
他的聲音有些顫抖,“說實話,當時我應該把你也抓回去,我放任了你就等于放任了一個惡魔。”
讓一個天賦秉異的夢境心理診療師意識到,手術刀無法拯救世人。
就如同釋放了惡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