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維由于接受了剛才的信息,知道這些文字是眼前這個人的三種關鍵數值,這種能夠看到人類數值的能力,也是自己剛才諾登斯在夢幻境中傳授給他的能力之一。
李維愣愣的呆了好一會,沒想到自己今天居然遇到了這種事情,即使在自己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后,一直期待著會有非同尋常的經歷,但他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感覺這一切太巧了,但又似乎是一種冥冥中的安排——他從諾登斯眼中看到奇象,和自己發生穿越時看到的居然一模一樣,如果說這兩者之間沒有任何的聯系,他是肯定不信的。
醒過神來之后,李維這才把目光投在眼前這個不知所措又顯得驚恐不安的男人身上。
看來這個明顯已經不是諾登斯的人精神狀態已經很不好了,只有28%的神智健康度就說明他被諾登斯的附體折磨得不行了,但諾登斯現在已經走了,在經過一段修養之后,這個可憐的家伙就會慢慢恢復過來的。
他對這個無辜受到傷害的男人安慰了幾句之后,回到了辦公室,和護士長麗莎太太商量怎么安置這名計劃之外的病人。
好在他在休息幾天,經過一些藥物治療只后,就能恢復過來了,只是病房都已經滿了。
“看來這并不是什么問題了,”護士長麗莎嘆了口氣,對李維說道:“三樓的一個重患者快不行了,恐怕今天就會斷氣,這樣就有……”
“哦,你說的是老山姆嗎?”李維已經對格魯特堡的病患情況了如指掌,所以大概猜到麗莎太太說的是誰了,不由得心里一緊。
老山姆是個可憐的人,三年前發生了一件詭異的事,妻子和兒女慘死,他自己也瘋了,整天念叨著一些像是咒語一樣的某種讓人聽不懂的語言,完全喪失了理智。
“就是那個可憐的老山姆,”麗莎又嘆了口氣,雙眼濕潤,帶著些悲憫,“或許早一點離開這個世界,對他來說是一種最好的解脫吧。”
李維點點頭:“我去看看他。”
這時李維心里在考慮的事情,是打算試一試自己的新獲得的能力,讓自己進入老山姆的夢境之中,把折磨著他的夢魘抓到自己的夢幻境里去,或者這樣真的還能挽救他的生命也說不一定。
“您可要當心啊,他現在瘋得可厲害了。”麗莎有些不放心的提醒了一句,又趕緊去找了個身強力壯的男性護理員跟著男爵大人一起上去。
李維順著顯得有些老舊的樓梯上了三樓,這一層樓很黑,窗戶的光線都被厚厚的深色窗簾遮擋住了,走廊里的煤油燈提供的光線也十分有限,這給人一種很壓抑的感覺——至少對于正常人來說是這樣的——但對于這層樓里的重患者們來說,這樣的光線則更加友善。
老山姆的房間是一間被改造成只有六七個平方的單人“牢房”,厚重的房門只能從外面打開,房間里除了從房門小窗口透進去的一點光線之外,幾乎一片黑暗——根據經驗來看,黑暗似乎更能保護這些神智喪失的病人,使他們發狂的次數更少一點。
李維從小窗口向里面看了看,老山姆似乎正躺在他那張特制的病床上,正發出一陣陣痛苦的低沉嘶吼,一股特有的惡臭從房間里彌漫出來——這并不是大小便的丑聞,這種惡臭往往在那些如同中魔一般的病人體內散發出來。
“懷特先生,請您打開門,我要進去看看。”
李維一貫保持著貴族應有的禮貌,即使對下屬也是如此,他認為在這個時代里,這樣的禮數算得上是貴族們少有的幾個優點之一了——雖然大多數的時候,或者對于許多貴族來說,這樣的禮貌只是惺惺作態。
男護理懷特剛伸出手,又猶豫起來,他很擔憂的說道:“可是,男爵大人,現在老山姆的情況很不妙,而且我們也沒有對他實行約束,我怕他會傷害到您。”
李維露出自信的微笑:“沒關系,我有分寸的。”
“好吧。”
懷特見男爵大人這么說了,他也就放心了——在他這樣的平民眼中,像萊斯利這樣的傳奇家族是神秘的,在他們看來,這些貴族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流淌著不平凡的血液,有著他們想象不到的某種能力。
所以他也不敢多做質疑,伸手打開了房門,把手里的煤油燈高高舉起,同時也提高了警惕。
李維躡手躡腳的走在前面,來到老山姆的床前,老山姆正面對著木墻,渾身如同篩糠一般抖動著,牙齒碰撞摩擦的聲音和似乎從腹部發出的那種類似于貓科動物的低吼聲夾雜在一起,令人聽到之后渾身不舒服。
李維輕聲呼喚道:“山姆先生,我是李維·萊斯利,我來看看您。”
老山姆對李維的呼喚渾然不覺,李維反復呼喊了幾次,聲音一次比一次大聲,仍然無濟于事。
他嘆了口氣,把視線從老山姆的后腦勺上抬起來,木墻上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印痕在搖曳的燈光下進入他的眼中,讓他不由自主的“咦”了一聲。
這是李維第一次進入老山姆的房間,所以他并不曾知道房間里的情況,他是第一次看到這些符咒一般的東西——它們扭曲著就像是某種具有生命的東西,似乎是用手指沾上人血涂抹上去的——這很顯然,房間里可沒為病人準備任何的筆墨。
“請把燈給我。”
李維拿著煤油燈,把充滿了房間四周墻壁的這些張牙舞爪的鬼畫符仔細的看了一遍,不由得心里驚訝萬分,他知道像老山姆這樣的普通農夫,連通用的文字都不認識幾個,又是怎么掌握這種看上去十分復雜的文字的。
“大人,我覺得很不舒服,這些東西……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