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林曉才真正意識到。
在這個傻子的心中,那個他一直在尋找的人,比他自己的生命、經歷、人生……一切的一切都要重要。
那個人,對于這個傻子來說,擁有絕對非凡的意義。
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能讓這樣一個傻子,即使是瘋了、連自己的名字與遭遇都記不住了,卻仍然能夠將那個人永生永世地記在心中?即使瘋了,也一刻不停歇地要找到那個人?
這個傻子,到底經歷過什么?
幾乎是同一時刻,呂安良也得出了自己的結論。
他用手壓在這個傻子的身上,一把將那塊鐵片拔出來。
伴隨著鐵片抽離,便能看見那傷口之下,是某種如蟲豸般在那傻子皮膚之下、身軀之中生長著的東西,緩慢地蠕動,幾乎已與這傻子的血肉之軀融為了一體。
而鐵片一抽離,這傷口便以恐怖的高速愈合,幾個呼吸之間,便重新封鎖,完好如初。
呂安良倒抽了一口涼氣,道:“這是……有人把**的異種怪物培植到你的身體了?加維人加維人,對了……我知道了,你你你……你傳說中,加維人‘大墳場’里跑出來的活實驗體?!!怪不得、怪不得……怪不得加維人拿出一個億要你,還一定要活的。
“怪不得血裔也緊盯著你……我的天……我的天……”
這是林曉自見到呂安良以來,第一次看見這個魁梧的中年男人露出如此吃驚的神色,嘴張的幾乎能吞下一個蘋果,臉上的神情都僵硬住了。
對于加維人的生物實驗,他顯然知道的遠比林曉要多的多。
呂安良震驚地看向林曉:“你也是大墳場里的實驗體嗎?”
林曉道:“我不是,大墳場是什么東西?”
這番話出口,林曉才反應過來,不知覺見,他竟然已能開口說話了,只是舌頭仍有些發麻,這時候開口說話,仍有些大舌頭而已。
但讓林曉無語的是,這中年大叔一聽林曉不是那什么大墳場里出來的實驗體,立刻就無視了他,一把將抓住那傻子的衣領,臉色由剛剛的震驚變成焦急與猙獰,道:“既然你是從大墳場里面出來的,你一定知道大墳場在哪里!你一定知道對不對?你告訴我!大墳場在什么地方?!”
那傻子本來就是臉色慘白,狀態極為糟糕,這時候被呂安良粗暴地抓著衣領怒吼,頓時嚇壞了,一邊痛苦地劇烈咳嗽,一邊語無倫次地胡亂道:“你是誰!我不知道!我妹妹……我有個重要的人不見了!是我妹妹不見了吧?不,我妹妹已經死了,那到底是我的誰不見了?船!我要找到她!我不知道!我妹妹……樹……她不是故意的……她是誰?……誰是我妹妹,誰變成了樹?我不知道,我是誰?你是誰?我在哪?我有個重要的人不見了,幫幫我,幫幫我,我必須找到她!”
這傻子的這番話毫無章法,但仍透露出一個讓人心底發涼的信息。
這傻子有個妹妹,似乎也是一個實驗體,但她變成了一棵樹,死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