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家里到公園,也就是五分鐘左右的時間,王曉雨心想,自己一定趕得及,只要見到拿著竹笛的人,多半就是了。
她的心有些緊張,有幾分忐忑,她在想,那會是一個怎樣的人,是年輕的還是年老的?是男人還是女人?不知道長相和氣質如何。
盡管帶著諸多疑慮,卻始終難以阻擋她想要看到琴瑟知己的心。
此刻已經快到傍晚,公園里原本人就不多,主要的活動人群都是別墅區的業主,因冬季寒冷,業主們大多尋找有空調的溫室靜養,沒幾個人愿意出門,加之此地距離市中心有些遠,愿意到此閑逛的居民也不多,所以此刻更是沒有幾人。
她沿著公園內的小徑一路小跑,朝著依稀記得的,笛聲傳來的那個方向,然而,走了差不多十分鐘,她已經有些上氣不接下氣,卻始終沒有見到半個人影。
她停了下來,對著蒼茫的天空喘著粗氣,然后苦笑著告訴自己:也許此生就注定與對方沒有緣分,如果真是有緣人,如何沒見到他,或者他(她)朝自己尋來?只是自己太過執著,其實,不見到人,只是以音律會友,不也很好嗎?對方若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家,或者是位大媽,見了又如何?反倒破壞了想象中吹笛之人的那種神秘美感。
于是,她搖著頭,看了看前方,長長嘆了口氣,決定轉身回家,將此作為自己一個美好的夢。
剛一轉身,她卻震住了——在眼前不到二十米的地方,一條黑乎乎的大狗正抬頭盯著她,那雙恐怖的狗眼中滿是敵意。
她剛抬起的腳步不由自主地落在了原地,心中就如十五個吊桶打水,渾身上下猶如篩糠一般瑟瑟發抖。
她原本不怕狗,甚至可以說她是喜歡狗的,比如金毛犬、獅子狗之類,她經常會逗著玩。
然而,眼前這條狗,卻與她見過的金毛之流十分不一樣,她甚至懷疑眼前的這條動物,究竟是不是狗。
她用緊張的目光環顧四周,卻沒有看到大黑狗的周圍有主人,她的腦子里快速地回憶著這種樣貌的狗究竟屬于哪一種?
以她有限的對狗的認識,這些知識大多數來源于《動物世界》,看那黑狗外露的獠牙,還有壯碩如牛犢的身形,她在心中初步確定了:如果自己沒記錯,眼前正惡狠狠瞪視著自己的,是一條藏獒。
但是,這樣的猛犬怎會沒有主人?而且,也沒見狗的脖子上有狗繩拴著,主人實在太不負責任了。
她想到此時應該打電話報警,然后等待救援。
但是,當她用顫抖得十分厲害的右手慢慢地摸進口袋后,才猛然間記起,剛才自己出門太急,沒帶手機。
這下可怎么辦?她的全身都在冒著冷汗。
或許,她想,這藏獒已經被馴養久了,不會隨便攻擊人,是自己想得太多,一看到這狗的模樣,就以為它不懷好意,眼神惡毒,但是,也許它原本就長得這樣兇惡,其實內心是溫順的。
以此為由,她不斷安慰著自己,隨后,她試著移動自己的左腿,朝著身后退后了一步。
大黑狗沒有任何動靜,只是雙眼依然猶如兩道利劍,狠狠地盯著她。
她心下卻暗自慶幸:還好,果然不出所料,它不會攻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