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丘小生更是如癡如醉,他只緊盯著那領舞的劉倩看,她的每一個轉身,每一次甩發,上前一步,退后半步,都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中,如果大腦可以錄像,他已經要用高清攝像頭將此細細地錄入進去,方便隨時播放出來,不斷欣賞。
舞蹈已經結束,丘小生的眼睛還不愿離開,一旁的彭勇濤一巴掌拍在他的肩上,“口水都流成長江了,還看。”
丘小生被驚了一跳,卻也不生氣,幽幽道,“你這等粗人,又豈會明白情為何物,哼,懶得和你一般見識。”
兩人一陣吵嚷,卻見四班的跳舞女生已經出場,舞臺之上,燈光熄滅,只有一盞霓虹若隱若現,閃耀著微弱的光。
一陣樸素的古箏琴音響起,猶如天籟之音劃破天際,降臨人間。
燈光亮起了三盞,映照在一個身著漢服的女人身上,待到眾人已經將其臉龐看清時,丘小生禁不住叫了起來:“文老師……”
話音在操場上飄蕩,引來不少人側目,金老師更是對著他狠狠瞪了一眼,丘小生被金老師的眼睛電了一下,急忙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舞臺之上,文詩韻如古代閨中佳人,此刻正撫琴排解自己心中愁緒。
琴音過后,陷入低迷,一陣悠揚的笛聲破空而來,與那琴聲相親相合,每一個音調,都在撥弄著現場每一個人的心弦,人們似乎已經忘記了自己是誰,自己此刻正身處何方,自己又將到何處,他們整個的身心,此時就如大海之上的一葉小舟,已經無所謂自己,只是隨著那美麗的琴聲和笛聲起伏。
然而,已經退到臺下的王曉雨卻驚訝得瞠目結舌:這個笛聲,就是那日聽到的那個,絲毫不差。
她緊張地盯著舞臺之上,想要看清那人的臉龐。
當燈光已經打破了黑暗的空間,那吹笛之人一襲長衣出現在她的眼前——是他,是方兆龍。
而那丘小生和彭勇濤也滿是驚訝:是兆龍,從來沒聽他說過自己有節目,太不夠意思了。
兩人心中有幾分怨恨,卻不敢再說話,因為金老師此時已經緩步走到了他們身旁。
王曉雨不知道自己的心究竟怎樣了,那日到方兆龍家里,她已經聽過丘小生吹笛,她也已經斷定盡管笛聲相似,卻并不相同,但她萬萬沒想到,那吹笛之人,竟然就是方兆龍。
她說不上自己應該慶幸還是悲哀,她一向以鋼琴技藝超群而保持著藝術的清高,她也暗暗下過決心,自己此生要找的人,不論其他,至少是她的知音人,并且,也同時能發出其音,讓她聽到、感受到并不能自拔。
長到現在,她唯獨聽過一次與自己的鋼琴聲那樣和諧的樂音,那樂音就是那陣笛聲和蕭聲,而他,竟然就是自己的閨蜜喜歡的那個男生,而且,今日與他合奏的,竟然不是自己,而是另外一個人。
那日為什么他會出現了濱湖公園?
那條藏獒,她明明被藏獒嚇得昏睡過去,醒來時卻只見到他?
為什么會那么巧?自己為什么那么蠢?當時,自己為什么沒問清楚?本來話已經到了嘴邊,但自己硬是咽了回去,可笑,真是可笑。
她的心中有幾分遺憾,甚至是怨恨,她怨恨天意弄人,她怨恨自己福薄,沒有在對的時機遇到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