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今年高考還早著呢!”
“明中的率取率不足兩成,他不是快班的,率取率恐怕連一成都不足,他不想上了,老師也不建議他繼續上。”
八幾年的三水縣,只有實驗中學才是重點,面向全縣招生,由于名氣大,甚至于能夠招收不少鄰縣的優等生。
學校好、升學率高不完全是學校的本事,跟生源質量密不可分。
實驗中學強者恒強,高考率取率達到七成有時甚至超過八成,那是因為三水縣考入實驗中學高中部的應屆初中畢業生錄取率不到百分之十。
包括明中在內的十幾所中學就差遠了,在這樣的學校不能進入快班就已經輸了一大半,在普通班不能進入前十名,基本上跟大學無緣。
這也難怪,國家前幾年每年考大學的人數幾百萬,錄取率一直是個位數,最低時都不足百分之五,用千軍萬馬過獨木橋來形容一點點也不過分。
七十年代末、八十年代初超過一半的城鎮居民不太重視子女的培養,基本上是放任自流。
許多雙職工家主認為考大學是為了得到一個好工作,自己有路子,孩子初中畢業或者高中畢業后也能給他們找到好工作。
實在找不著好工作還可以接班頂替自己,因此不強求孩子們苦讀書。
反而是一部分農村孩子厲害,實驗中學高中部的寄宿生絕大多數是農村人,這些孩子真的做到了廢寢忘食苦讀書。
無他,讀書辛苦哪有種田苦?只要考上中專就“躍農門”,從此不受種田的苦。
黃道舟能夠理解丁廠長的心態,道:“這孩子文質彬彬的還帶著點書卷氣,你舍得讓他做個工人?”
“不做工人能干啥?我沒這個本事把他弄進機關啊!”
劉經理聽出了話音,踹了丁廠長一腳,道:“虧你還是個廠長,也對,你是酒廠的,喝酒不要錢,想來應該是腦子被酒精燒壞了吧!”
丁廠長肯定不傻,幡然醒悟,道:“哎呦喂!黃廠長,謝謝,謝謝啊!”
廠里材料、產品的進出量一直在增長,黃道乾一個人管倉庫已經力不從心,縱然他很賣力也是不行。
招了那么多待業青年,高中生就沒幾個,況且那十年的高中生絕大多數很混賬,其實沒讀幾天書,連初中生的文化水平都不如。
黃道舟準備安排丁俊這個看上去比較文靜的高中生跟著黃道乾學徒。
“丁廠長,你看安排這孩子做保管員咋樣?”
丁廠長激動道:“好!再好不過,你這份情我記住了。”
劉經理走過來拍了拍黃道舟的肩頭,道:“老哥,夠意思,哪天我要好好跟你喝一場,不醉不歸!”
如此這般,最后的結果是液壓元件廠招收了三十個待業青年安插了十個走后門的關系戶。
黃道舟自己的人脈有了暴發式增長,也能夠做到在辦公室打幾個電話就能夠解決尋常人家辦起來千難萬難的大事。
計劃中是把“事竟成飯店”原有的三間不足六十平方米的老房子翻建成二層樓房。
放到一年前,批這樣的手續,能夠把黃道舟的腿跑細了,是不是辦得下來還兩說。
如今都用不著黃道舟出面,打幾個電話,該哪家單位簽字蓋章,都是弄好了等著黃道舟派人去拿。
地位太重要,人脈不可少,黃道舟終于活成了三水縣的上等人,心情舒暢。
黃瀚不僅僅經常聽到黃道舟在哼《在那遙遠的地方》,還能夠聽到《甜蜜蜜》,這幾天又聽到了“……愿我們自豪地舉起杯,挺胸膛,笑揚眉,光榮屬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