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前進沒什么文化,但是知道錢廠長特意跑來廣州就是為了引進人才,可以預見這位高技術員在“陽光電器廠”的職務不會低。
他心里沒覺得非得學英語不可,但是笑了笑沒有說什么,反正他有自知之明,這輩子恐怕學不進去“ABC”了。
人家這話說得有道理,黃瀚支持,道:“以后知識確實就是金錢,我支持這個觀點,能夠學習的人才能夠不被大時代淘汰。”
“你雖然是個孩子,但是比絕大多數大人都有見識。”
閑著也是無聊高海生覺得黃瀚說話對口味,居然也拿起英文歌詞跟錢愛國幾人一起讀,一起學唱《YesterdayOnceMore》這首歌……
出去了足一個星期,當黃瀚再次出現在徐若男面前的時候,也只是個年輕姑娘的徐老板居然樂得直蹦。
無他,黃瀚叮囑徐若男,讓她告訴黃景蘭和黃道舟,他們五人是跑去杭城看同學。
徐若男猜到黃瀚是去廣州進貨去了,但是她沒問,這幾天總是心神不寧,因為有不少電子表、計算器的貨款都是經過她手的,她知道黃瀚帶了幾萬塊錢。
徐若男拍拍胸口,一副心有余悸的樣子,她道:
“太好了,都快嚇死我了,你們總算回來了,要是再有兩天見不著你們,我就要跟我媽媽、你爸爸說實話了。”
“我爸爸打過電話了?”
“打了,打給我媽媽多少次我不知道,打來我這里已經有了三次,你爸爸單位的那個叫陳春松的銷售員還特意來找過你們。”
“他不是回去了嗎?”
“三天前又來了,據說是來跟新客戶簽合同,昨天剛剛回去。”
徐若男店里沒有裝私人電話,那是一部公用電話。
這是黃景蘭在租下店面房時找關系申請的公用電話,因為這時滬城的小店,一部需要人看守的公用電話經營得好就能夠養活一兩個人。
黃景蘭當時不知道服裝店這么好賺,她的想法很簡單,公用電話哪怕一天只能賺一兩塊錢,也能頂一小半房租錢。
按理說徐若男也應該收電話費賺點小錢,但是她生意做大了瞧不上一個月賺幾十塊電話費,根本沒把電話擺在門口。
也是因為做公用電話的生意太煩、太吵,試想想,這里跟顧客討價還價,門口一個勁兒“喂、喂、喂!”
還有等得不耐煩的催促,“儂能不能快點?”“儂自覺點,長話短說好吧啦?”“阿拉愿意,儂管得著嗎?”給人的感覺多不好。
有陌生人看見指示牌來找公用電話,徐若男就會站在門口指點人家去離得不遠的一個有公用電話的小雜貨鋪。
街坊鄰居都是熟人,當然也習慣了不選擇用徐若蘭店里的公用電話,只有三五家個體戶老板需要打電話時跑來徐若男這里。
因為這部電話用不著等,打電話時也沒有一群人在旁邊看著,方便談生意。
那個小小雜貨鋪是夫妻倆開的,平時賣些油鹽醬醋、香煙、酒、汽水、冰棍等等。
由于徐若蘭不做公用電話的生意,使得雜貨鋪的電話費收入大增。
平時見到徐若男去雜貨鋪買東西,這夫妻倆都是笑臉相迎。
他們這段時間還在熱心幫著徐若男打聽附近哪里有房子賣。
有公用電話的雜貨店屬于當下消息最靈通的地方,有這夫妻倆幫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找到房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