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明明知道可以買深圳的地皮也無能為力,他沒有辦法跑去深圳跑馬圈地,投資房地產。
曲進初來乍到,目前要壯大隊伍,今年就闖深圳不太現實,那是拔苗助長。
因此他一有機會就提醒沈建華、秦昆侖、錢國棟別忘了三水縣必須在直轄市、特區布局,萬萬不能租房子,要買房子或者弄地皮自己蓋房子。
誰不希望家鄉好?肥水不流外人田,能有機會讓三水縣的國資大幅增值,黃瀚當然不遺余力。
以后三水縣的干部職工、農民工去深圳、廣州辦事、做工就有枝可依,就能得到家鄉政府的關懷和幫助。
張禹根已經康復,神清氣爽,這一天還喝了三小杯白酒。
他現在特別相信黃瀚,特意跟黃瀚談起老五張秋生。
他家六個兒女,就數張秋生書讀得最多,高中肄業。
張禹根想讓學車工已經滿師的張秋生去液壓元件廠做個農民合同工,可是張秋生不樂意。
張秋生心里有想法,他想買一臺車床干個體戶。
原本軌跡,張秋生就是借了一千多塊錢加上自己的積蓄買了一臺舊車床,后來發展成為村辦工廠,哥哥張月生、弟弟張吉生也參股參與經營。
再后來調整產品結構制造波紋管、膨脹節,村辦廠發展成為鎮辦廠后又改制為股份制公司,九四年產值排名三水縣前十,一時間風光無限。
張月生和張吉生就是在那時開始自我膨脹,一個拋妻棄女讓小三上位,最后又被小他十幾歲的小三出軌了,落得個孤家寡人。
一個把老婆當擺設,養了小蜜,眾叛親離。
三水縣有句俗話“吃是真功,賭是兩碰,嫖是兩空。”
這倆人自我膨脹時沒想過自己連初中都沒有畢業,素質、修養、文化都搭不上邊,年紀輕輕的大姑娘為什么會瞧上你?
花青春在你身上就是為了錢,要維持這種關系就得不斷砸錢,當你的錢還沒她多的時候,人家肯定棄如敝屣。
老六的小女人出軌后根本沒有一絲羞愧,反而嘲笑老六,“你就是一個撞大運發了點財的農民,除了有點錢一無是處。
我好歹也是大專生,憑什么你成天在外面吃喝嫖賭,我在家里獨守空房,你是個什么東西?配嗎?”
說實話,絕大多數發家早,美其名曰“鄉鎮企業家”的大小老板真不是東西,有責任心、懂得自律的絕對不會超過一半。
所以九十年代末,兩千年初期的社會風氣壞得令人發指。
共患難未必能夠同富貴,張秋生弟兄三個各有想法,誰都不肯妥協,只能分道揚鑣,再后來這個股份制公司利稅排名恐怕連進入三水前五百都夠嗆。
現如今發生了太多改變,然張秋生計劃買車床干個體的軌跡居然依然如故。
張秋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黃瀚愿意主動予以幫助,但是不想對他的前途指手畫腳。張秋生很自覺,認為黃瀚已經為父親治病花了不少錢,哪里好意思開口借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