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瀚父子聊得開心之時,黃道涵夫妻倆也在房間里的老式雕花床上談得心花怒放。
黃家老宅那里風景獨好,荷塘月色垂柳輕搖,在黃陳居委會的重視下,在戴著紅袖箍的倆半傻子管理下,北灣河邊看不到一點點垃圾。
太多年輕人來這里繞著河邊鋪就的麻石路跑步,太多老人來這里遛彎。
黃哲遠夫妻倆只要天氣情況允許,都會在晚飯后來河邊溜達一圈。
邱老師落實政策的那大半個小院子在實驗小學后面,離北灣河沒幾步路,她也經常來這里看荷花聽蛙鳴。
黃瀚當然不會虧待邱老師,早就給邱老師翻修了房子,而且是自作主張。
那是邱老師陪著沈曉蓉住在事竟成賓館的那段時間。
當時邱老師不同意,她不想把手里那點存款花在修房子上!
黃瀚不可能要邱老師花錢,又知道邱老師的脾氣。
因此故意問邱老師道:“您以前說這個院子包括家里的物件都是準備留給我的,這話算不算數啊?”
“不給你還能給誰?”
“你瞧瞧,這房子破成啥樣子了?不翻修恐怕能倒了,想得你家產的我豈不是空歡喜一場?”
“噗嗤!”邱老師忍不住笑了,她知道黃瀚哪里會在意她這點房產。
只得妥協道:“這房子是我的也是你的,你愛怎么弄隨你吧!”
一個多月后,邱老師來到家門口都不敢進去了。
因為黃瀚還把原本這個院子里的廂房要到手一起修繕一新了。
落實政策時承諾歸還整個小院,然邱老師只有孤零零一個人,一直沒有把占了西廂房三間屋的人家趕走。
當然,以邱老師的性格和當時的處境,也趕不走人家。
這戶人家其實跟邱老師不存在租賃關系,人家是給房管所交房租,只承認租了國家的房子。
事實也是如此,在落實政策前,邱老師家的房產屬于房管所。
當時地主、資本家被沒收的房子都是房管所接管以極低的價錢出租。
好好的一個小院,被一堵兩米左右的單墻一分為二,租給了兩個家庭。
黃瀚了解了情況后早就謀劃收回房子,這回趁手把這件事給辦了。
蕭薔媽媽在房管所當副所長,她上門找人家談心,拿出條件更加好的房子給租戶調換,這事兒哪有可能辦不成?
邱老師回家看到的小院中,那堵一直堵心堵得讓她難受的紅磚墻已經消失了,除了三間正屋,還有客房、琴房、廚房。
兩個衛生間一個在正屋邱老師的臥室,一個在客房。
院子里的葡萄架原本是邱老師用竹子隨便搭的,現在全部換上了水泥柱子。
墻角的梅樹保留著,還砌了一個金魚池,池邊的臺子上,邱老師種的十幾盆花草都在。
黃瀚話說得更加好聽,邱老師是名人,是老牌大學生,就應該住在這種雅致的環境里。
邱老師著實喜歡經過黃瀚拾掇的小院,也就不矯情了,樂滋滋養花弄草、喂喂金魚,彈彈鋼琴自得其樂。
“自強大廈”落成后,“自強服務公司”肯定用不著繼續在黃瀚家老宅辦公,更加用不著租黃道涵家的房子。
黃道涵夫妻倆終于來三水城上班,一家三口住進了一百多平方米的新房子,不僅僅家里敞亮,倆人心里也敞亮許多。
這半年日子過得舒心,黃道涵又將要得到副科級。
兩口子商量著好好忙一桌子菜請三哥一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