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的想法雖好,但是事情卻出乎了他的預料,他沒能在這里殺死死者,而讓死者給逃脫了。”
沈洛點了點頭,他也同意這個觀點,但想了想,眼神卻又變的更加疑惑了。
盡管心中疑惑,但沈洛也沒有貿然開口,這讓徐有功不禁有些奇怪,沈洛的年紀跟徐有功相仿,何況他還是一個拿刀吃飯的捕頭。
照理說,像他這種習武的少郎君,都應該意氣勃發,很有沖勁才對,但他卻表現得就跟一個官場老混子一樣,謹言慎行,冷漠寡語,好像時刻在防備什么似的,這讓徐有功很是不適,也頗為不解。
徐有功笑了笑:“你有話不妨直說,不必拘謹的,說不定有些地方是我想錯了,而你正好可以給我指出來。”
沈洛點點頭,這才道:“據大人你所言,那兇手昨日就是為了取死者性命,可是……。”
徐有功微笑著:“可是什么?”
沈洛道:“死者身上有刀傷,這說明兇手當時手上是有刀刃的,既然如此,那為什么他不直接拿刀殺死死者呢?反而還要費力的對死者拳腳相加?
還有,之前大人斷言,死者身上所有的傷都是在這里所受,刀傷,拳腳傷,再加上肚子里還被塞進了一條金月鉤墜,一個受了如此重傷的人,他又是如何從一個手持刀刃的歹徒手上逃脫的呢?”
確實,沈洛提出的這兩個疑點都很致命,甚至可以說,直接推翻了徐有功之前所有的推斷。
但徐有功卻絲毫不驚,平靜的道:“死者身上的刀傷一共有四處,第一刀是在后背,因為這一刀的切口,力道準度都相當精準確,所以當時的情形應該是,死者一個人站在這里,兇手趁黑悄悄靠近,從后面偷襲了毫無防備的死者,
之后,遭受重創的死者驚恐轉身,而兇手迅速的連補三刀,死者伸手格擋,左小臂受兩刀,左肋受一刀,基本喪失了抵抗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沈洛道:“所以,這個時候兇手已經不急于殺死死者了,他開始毆打死者泄憤,這么說來,兇手跟死者是有很大的仇恨了?”
徐有功道:“嗯。”
沈洛道:“可既然死者當時已經沒有反抗之力,那最后他又是怎么逃脫的呢?”
徐有功道:“我問過孟姑娘,前天死者以打折的由頭招攬她進店,賣給她一件首飾,還很熱情的主動免費替她清洗了金月鉤墜,
可以肯定,那個時候他就用一條事先準備好的假貨,調包了孟姑娘的真墜子,昨晚他是帶著調包的真墜子來的,你說,在當時那種性命攸關的境況下,他會怎么做?”
沈洛略微一想,就答道:“他肯定會拿出真墜子向兇手乞命求饒。”
徐有功道:“沒錯,可惜,兇手并不相信他的墜子是真的,甚至還殘忍的扼住他的喉嚨,將墜子塞進了他的嘴里。”
沈洛心底豁然一明,但轉念一想,馬上又道:“可你還是沒有解釋他是怎么逃脫的啊!”
徐有功笑道:“兇手左手扼住死者喉嚨,右手將金月鉤墜往死者嘴里塞,這個時候你說他的刀會放在哪里呢?”
沈洛的眼睛陡然一亮,那個時候兇手已經雙手齊用,他的刀只能別在腰間,而死者雖然被扼住了咽喉,但是雙手卻是自由的,這時候他只需要伸手抽出兇手別在腰間的刀刃,就能突襲一擊,從而逃出生天!
沈洛長呼一口氣,誠懇道:“大人果然名不虛傳。”
徐有功聽到夸獎,臉上并無自得表情,反而淡淡問道:“名不虛傳?你以前聽過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