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柒接過吊墜,冷笑道:“好哇,老子說拿假貨去騙女人,想不到你居然聽進去了,還做了兩條假貨,哼,老子都是下了血本用的真貨,你大爺的居然用假貨……”
“掏爺,這是真的,真的,你拿去嘛……”
“你說真的是吧,好,老子就大方點,這條真的就送給你好了!”
說著,朱柒一把掐住了羅文濤的喉嚨,將吊墜強行往羅文濤嘴里塞,后面的發展就正如徐有功所推斷的那樣,羅文濤被逼到了絕路,結果胡亂的就摸到了朱柒腰間的刀刃,羅文濤一刀劃在了朱柒的左肋上,趁機逃走。
羅文濤的腹內一陣鉆心的絞痛,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但他還不知道朱柒跟蘇娥是一伙的,那時候的他還傻乎乎的想著,反正自己活不成了,那死也要把寶貝交到自己女神手上,也算不枉他一顆真誠的癡心,于是,他朝著蘇娥的豆花店摸去。
而朱柒也急壞了,他很清楚,這要是讓羅文濤逃了,那他跟蘇娥都得償命,于是,他也趕緊朝蘇娥的豆花店趕去,想要帶著蘇娥逃命。
結果就這樣,兩個人又在深河巷遇到了……
朱柒心里自是喜出望外,而羅文濤心里則是如陷冰窟,已經撐到了極限的他,手中的刀都已經握不穩了,哐啷一聲就掉在了地上……
案情至此徹底大白,從上午在小巷發現尸體,到現在破案,徐有功只花了不到四個時辰,路人百姓贊不絕口,高呼青天,而衙門捕快則就內心復雜得多了,既為破案高興,也為徐有功的這種拼勁叫苦,他們渾水摸魚的夢想,現在算是徹底告吹了。
徐有功走過沈洛的旁邊,意味深長的笑了聲:“你的身手真的很不錯,以前是江湖人士?”
沈洛沉靜道:“跑過幾年江湖,但算不上江湖人士。”
徐有功“哦”了一聲,沒有繼續追問,耽誤了一整天,徐有功準備回衙門了。
就在這時,孟詩詩幾步上前,攔住了徐有功,其他人立馬自覺回避。
徐有功無奈的笑道:“看來我這個知縣是假的,你才是這蒲州城的真老爺。”
孟詩詩沒有跟徐有功爭吵,她的表情很傷感,也很失落。
“我真的沒想過事情會是這樣,我……哎,算了,現在說什么都沒用了,你……你打算怎么處置蘇娥?”
“國法處置。”
“國法處置是怎么處置?收監?流放?你……你總不會要把她殺頭吧?”
徐有功一臉無語:“合謀殺人,就算是償命不也是理所應當的嗎?”
孟詩詩急了:“人又不是她殺的,她也是被朱柒玷污了,所以才一時糊涂的,我不追究她偷我吊墜的事了,這總可以保她一命了吧!喂!你說話啊,別人一個寡婦已經夠可憐了,你就非要趕盡殺絕嗎?你還有沒有一點同情心了!”
徐有功義正言辭道:“同情心?我有,但不是你這么用的,因私情而忘國法,于苦主不公,于國家不義,罪莫大焉,斷不可取,該怎么判,本官自是心中有數,你就不必多言了。”
孟詩詩氣的一跺腳:“你!哼!你這小書生哪都好,就這身迂腐的臭毛病真是,真是討人厭!”
徐有功悠然一笑:“呵,你也一樣,你什么都好,就一點不好。”
孟詩詩一噘嘴:“哼!本姑娘哪點不好,你說!今天你不說,我還不依了!”
徐有功微笑道:“你唯一的不好,就是對人太好了。”
孟詩詩嘴角一抖:“啊?”
徐有功正色道:“有些人你是不能對他太好的,正所謂升米恩,斗米仇,人在危難之時得小恩,會銘感五內,可一旦得的恩惠多了,就很容易讓他形成依賴,覺得理所當然,以至于你不再給的時候,他就會對你反目成仇。
人心很復雜,千萬別跟所有人都深交,如果當初你只是給蘇娥一份活口的工作,以主人而非閨蜜的身份跟她相處,她也斷不敢在心里對你有這么多的非分之想,從某種意義上講,是你給了她得寸進尺的勇氣,懂了嗎?”
孟詩詩似懂非懂的‘呃’了一聲,然后皺著眉頭道:“我發現你說話怎么跟我爹一樣?”
徐有功哈哈一笑,瀟灑離去。
看著徐有功的背影,孟詩詩的表情略帶懵懂,當徐有功消失在街角的那一剎,她又忽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