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忍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道:“玄武門之變,父皇雖是不得已為之,但手足相殘的慘劇……”
徐有功靜靜的聽著,不敢擅自接話。
李泰又長嘆一聲:“父皇余生,一直對此事介懷難釋,臨終之時,更是對我再三告誡,一定要全心輔佐新皇,切莫再重演昔日慘劇,可惜……”
后面的話,李泰不愿再說,但徐有功卻懂,李泰有心輔助新皇,但奈何新皇一心只掛念那個在感業寺削發為尼的武媚娘,李泰苦苦勸誡,新皇不但不聽,反將他革去所有職務,幽禁數年,為迎接舊愛回宮掃清了障礙。
李泰悵然道:“我如今已是一介浮萍,生死已無力自主,又何必再手足反目,動搖國本,倒不如坦然赴死,留個清白之名,后人自有公斷,如此足以。”
徐有功恭敬道:“王爺心境,有功佩服。”
說完,徐有功忽然又如長夢驚醒,表情一下子錯愕了。
李泰一愣:“怎么了?”
徐有功苦笑道:“我忽然想起,若那趙良跟彥霖邱真是武皇后派來對付涪陵王的,那我這豈不是壞了武皇后的大計……”
李泰的表情頓時變的嚴肅起來,然后,他豁然起身:“我這就回京運作,你只要裝作全不知情,相信就可保你平安了。”
徐有功拱手感激:“王爺之恩,有功銘感五內。”
殘陽落下山峰,天邊只剩一抹孤霞。
李泰連夜趕回京城,徐有功帶著沈洛在小道邊送行。
李泰似有許多話想說,但最后,只道了一聲珍重。
韓青走過沈洛身旁,丟下一句:“若閣下有空,可否赴長安一敘。”
沈洛道:“可以。”
韓青道:“很好。”
韓青趕著馬車,馳向遠方山路。
徐有功笑道:“看來他對你很不服氣啊。”
沈洛卻道:“現在我已經有了新的目標了,他已經不值得我放心上了。”
徐有功明白,沈洛指的是那趙良,徐有功也在心里思量,那趙良跟彥霖邱真的是武皇后的人嗎?他總覺得事情不應該是這樣的,但究竟是怎樣,他不知道。
孤霞隱沒,夜幕降臨,李泰的馬車已經不見了蹤影,兩人也準備打道回府,但就在這時,荒野雜草中,響起一陣沙沙聲響。
兩人尋聲望去,只見一個紅衣少女穿過雜草,款款而來。
兩人一起愣住了,那少女秀發如絲,隨意的斜挑著遮住了半張臉,晚風拂過,秀發朝后掠開,于是,徐有功跟沈洛就看到了一張絕美的臉。
桃粉腮紅,搭配著檀口櫻唇,美艷嬌媚中,又自含幾分羞澀,真的是恰到好處。
她身形高挑,款款盈步時柳腰輕擺,雖是刻意賣弄,卻看著極為自然,毫不做作。
她的紅衣很薄,而且頗為浮夸暴露,露出的香肌只需看一眼,就難以自拔,而她又刻意遮住了男人最感興趣的部分,令男人欲求不得。
徐有功深吸了一口涼氣,情不自禁道:“你信嗎?若她肯去長安,那長安所有的花魁都得價格減半,從此只能撿她的殘羹剩飯過活。”
沈洛道:“別人只是穿的……少了點,素昧平生,你就拿別人跟花魁相提并論,你這也太損了吧,很多江湖俠女都是有自己的獨特個性的,你看事情別這么世俗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