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有功話一出口,場中的三人全都瞠目結舌了。
徐有功繼續道:“你的眼睛已經瞎了,你又怎么肯定現在的李清娥就一定是當初的李清娥呢。”
李清娥厲聲道:“徐有功!我勸你莫要信口雌黃,挑撥離間,否則,你真的會后悔的!”
徐有功不理會李清娥,而是對著莊靖輝溫和的道:“若我是你,我就一定會求證一下,要不然,我死也不甘心。”
莊靖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緩緩道:“娘子,當初我們在滄江邊初遇時,你網到了一尾新鮮江魚來招待我,你還記得那是一條什么魚嗎?鱸魚?還是青魚?”
李清娥咬了咬嘴唇,正要回答,但忽然眼光一閃,似乎明白了什么,于是便笑道:“那么久遠的事我哪還記得這么清楚,但我知道,肯定不是鱸魚,也不是青魚。”
“哈哈哈……”莊靖輝忽然狂笑起來,笑著笑著,笑聲就變成了哭聲,哭聲蒼涼極了,整個人都有些癲狂了。
李清娥顫聲道:“相公,你……你這是怎么了?”
莊靖輝哭笑著道:“我跟我娘子根本就不是在滄江初遇的,我們從來就沒去過滄江。”
李清娥氣急敗壞道:“你!”
李清娥以為自己已經夠聰明了,卻沒想到莊靖輝的套路遠比她想的還要深。
莊靖輝神色悲涼,塌陷的眼皮下,流下了兩行渾濁的眼淚:“你冒充清娥陪了我這個瞎子整整十年,真的是難為你了,我只想知道,清娥是不是已經被你……殺了?”
其實這個問題,他根本已經不必問了。
果然,李清娥嘲弄道:“相公,都到了這個時候了,你怎么還問這么蠢的問題,我能夠裝李清娥裝的這么像,你以為我是跟誰學的,我不殺了她,難道還等著她來壞事嗎?”
莊靖輝無力的跪倒在地,戚聲道:“十年同床共枕,徐有功說的對,我不但眼瞎了,我的心也瞎了,你到底是誰?”
李清娥怨毒的厲笑道:“哈哈哈……我是誰?相公,不知你還記不記得你的眼睛是被誰給弄瞎的!”
這一句李清娥不再假裝,終于用上了她本來的聲音,莊靖輝一聽,渾身的汗毛都炸起來了:“你是……龍霜!”
龍霜冷哼道:“正是,當初我弄瞎了你的眼,但我也用我的身子陪了你整整十年,對你照顧有加,相公,你該滿意了。”
徐有功跟沈洛聽的心底一陣發瘆,這龍霜究竟是個什么樣的女人啊……
李清娥是支撐莊靖輝活下來的唯一信念,現在這個信念以如此殘酷的方式崩塌了,莊靖輝的人也跟著崩潰了,他跪地不起,口中慟哭悔恨著:“是我的錯,是我連累了清娥……”
龍霜悠悠道:“相公,你就先一個人傷心一會,娘子我要先跟徐大人談點事了。”
龍霜轉向了徐有功,徐有功沉聲道:“想必是武皇后派你跟著莊靖輝的吧。”
龍霜冷笑道:“這還用問么?徐有功,我真的想不明白,我跟著莊靖輝已經十年了,他自己都沒察覺到他的娘子是假的,你才第一次見我,你是怎么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