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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標拖拽著快進,電腦上的視頻右下角的時間在快速的推移,第一段視頻結束,陳朝面無表情的擺弄了下桌面上的臺歷。
臺歷是方形的,樣式古板,上面用鋼筆標注著備忘錄,在一群密密麻麻的字跡中遮蔽著一個針孔,看上去就好像是鋼筆不小心戳爛的筆洞,后面則連接著根絲毫不起眼的針孔攝像頭。
在自己的辦公室內隱蔽的安裝監控攝像頭,并不觸碰蔚藍聯邦的法律,心理咨詢師偶爾會跟精神病患者打交道,也算得上是高危的職業,安裝一個監控是為了保護自己,也是為了更好的研究揣摩患者的病情。
當然,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解和麻煩,陳朝也向來不會告訴來咨詢的“客人”,一切的舉動都在監控錄制中。
將第一段視頻又一次仔細的觀看完后,陳朝拖拽進度條,將視頻右下角的時間拖拽到一周之后,也就是陸衍非第二次來心理咨詢室的當天。
世界歷2012年10月14日,時間是下午四點。
畫面中......
陸衍非依舊坐在第一次的位置,西裝熨展筆挺干凈,亂糟糟的頭發打理過,整個人恢復精神。
這是當時給陳朝的感覺,只是,此時坐在電腦前再去看視頻里的景象,卻就給他截然不同的驚駭。
第二次“會面”只有短暫的15分鐘,而在這整個15分鐘的視頻里,陸衍非神情平靜,臉上一直掛著淡淡的笑容,并且主觀訴說“耳鳴”的癥狀已經得到控制和緩解,他已經重新恢復正常的生活和工作。
然而,將視頻里的畫面放大,一點點的定格聚焦在陸衍非的臉孔,那唇角邊緣勾勒出的弧度,眉眼擠出的細紋褶皺,自始至終不要說變化了,就連一絲輕微的顫動都沒有。
紋絲不動的像是一張僵硬的死人臉,好像是一張精致修飾過的照片被嵌入進臉部的肌肉中,明明是溫和的笑,卻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詭異。
陳朝點擊鼠標,控制畫面以1/2的速率播放,同時死死的盯住陸衍非的手腕。
視頻中,陸衍非起身離開,拽開門把手的時候,右手袖口露出一截手腕,手腕映照在白色光滑的門面上,像是一面粗糙的鏡子反射出模糊的虛影。
視頻被暫停,定格的畫面被放到最大,陳朝的眼睛幾乎要貼在顯示屏上,盡管畫面依舊模糊,但是陳朝依舊分辨出那手腕上是一道道割腕的刀疤。
零亂,交錯,觸目驚心!
長長呼出一口氣,安靜的辦公室內,機械鐘表滴答滴答的轉動著,陳朝心中泛起一絲陰冷的寒意,將進度條拖拽到一個月后,也就是昨天半夜被監控錄制下的最后一段視頻。
開著的窗縫穿入進秋夜的冷風,像是一只看不見的手掌拂過窗簾,幾片泛黃的落葉“沙沙”地飄落進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