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理歸檔的時候,我恰好看過這個案子的卷宗……”胡克補充說道:“就是一場意外,節哀!”
……
昏暗的天空,冰冷無人的街道,自行車鏈條轉動發出“嘎吱嘎吱”令人耳根發酸的聲音,車后座上用麻繩綁著沉重的煤氣罐隨著車子的搖擺輕微的晃動。
“哐哐哐!”
解開繩子,一只手拖拽著煤氣罐,另一只手伸出漆黑色的雨衣,重重的拍著防盜門,沉悶的回聲在院子里回蕩。
“輕點敲,敲壞了你賠么?”暴躁的聲音從門里面傳來,然后是門鎖“咔嚓”轉動,陳通一罵罵咧咧的開門,渾身的酒氣被涼氣一吹登時打了個激靈,表情卻是兇惡的緊:“不是老孫頭來送煤氣罐了么,你是哪個,毛毛躁躁的,輕點敲門不會啊!”
雨衣,口罩,瞇成一條縫隙的眼睛掠過陳通一往屋子里掃去,“老孫頭病了,我來換煤氣罐,廚房在哪邊?”
陳通一朝里面指了一下,讓開身子。
屋子里沒有開燈,只有客廳里電視機發出微弱的亮光,一只藏在桌子底下趴著的老黃狗歪著腦袋打量過來,然后突然立起來,癟平瘦柴的身體弓住,嘴巴齜咧開露出淌著涎水的牙齒,喉嚨里發出低沉的“呼嚕”聲。
背對著陳通一,“換煤氣”的人口罩呼出一口白氣,瞇成縫隙的眼睛睜開露出收縮成針尖的瞳仁。
“再叫老子把你宰掉燉了!”陳通一罵了一句,然后不耐煩道:“趕緊的,我著急煮面!”
骨頭縮了下狗腦袋,整個身子收回桌子底,但是被電視機映照的發綠的眼睛依舊一眨不眨的盯向廚房。
“這就換!”
伸出雨衣的雙手抓住煤氣罐上連接的膠管,五指摩挲一圈轉動卸掉,然后麻利的將拖來的煤氣罐安裝好,還體貼的隨手將燃氣灶點火。
燃氣灶旁邊只有一個撕開的方面便袋子和啤酒空瓶,他轉過身,看著陳通一認真道:“煤氣連接的膠管有些老化松動,一個人在家的時候要多注意。”
陳通一沒接話,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折的皺巴的紙幣遞過去,心里面則嘀咕著:“想騙老子換根管子多給錢,門兒都沒有!!!”
這個世界上有三件事情,絕對沒有人能夠辦到,那就是讓陳通一戒賭,戒酒,以及從他的口袋里多“摳”走一個鋼镚兒。
將空的煤氣罐取走,出了院子,看著防盜門毫不客氣的鎖上,換煤氣的人抬頭看了眼愈發暗沉的天空,這大雨一點要停歇的意思都沒有,他緩緩地摘掉口罩,露出一張病態而蒼白的面孔,嘴角勾起的詭異的弧度幽幽道:“為什么,總是沒有人相信我說的話呢,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