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滴
心跳監測儀上波動的信號有頻率的跳動著,整個脊背都貼著纏繞的紗布,身下和床鋪之間有兩塊并排鋪著的降溫毯,一旁監控溫度的儀器顯示陳朝的體溫基本已經降下來。
口鼻戴著呼吸機,清涼的氧氣順著肺管輸送進去,一旁的靜脈泵精準定量的將藥物注射入血管循環,陳朝睜開眼睛的時候,映入眼簾的就是如此的情景,四周的墻壁一片雪白,圍繞在床邊是各種監測治療的儀器。
“重癥監護室”
眼皮子轉動,屋子里暫時沒有人,門外有腳步和咳嗽的聲音,陳朝瞇了下眼睛,傳導過門體和墻壁的振動就流淌過空氣的漣漪,被陳朝的身體捕捉收集,然后反饋回大腦構建出實時播放的景象。
“看來這種感知的能力徹底被固化成為身體的常態了。”
陳朝一邊想著,一邊看向旁邊腦波儀,隨著他的清醒,腦波波動的范圍和頻率就驟然升高,原本穩定的浪形結構開始扭曲重疊,變成了一個閉合的圓環,像是雷達輻射的波段。
儀器亮起紅色燈,發出尖銳滴滴的叫聲傳遞向護士臺。
陳朝蹙眉,收攏擴散的思維,但是越是收緊注意力,腦波儀上的波動就愈發的強烈,輻射的圓環半徑開始擴張幾乎要將整個屏幕都囊括進去。
病房門外的走廊里景色更加清楚,一個瘦高的護士正快速的跑過來,隔著護士臺斜對角的走廊是一排普通的病房,穿著一身病服的陳通一就坐在門口,頭頂還纏著一圈白色的繃帶,上衣口袋里插著一瓶飲料,而坐在他旁邊的是胡克
胡克沉著一張臉,好像正在問話,而陳通一的臉色同樣也難看的緊。
“怎么回事”
就在陳朝想要仔細感知兩個人的對話時,病房門被推開,護士走進來。
“你醒了比醫生預計的至少早了三天。”
護士看見陳朝睜著眼睛看過來,心頭稍松了一口氣,然后就看見掉在枕頭邊的兩個磁片,連接的腦波儀上信號波變成了一條提示腦死亡的直線。
“你怎么把貼片拔掉了”護士摁掉呼叫燈,給貼片重新涂抹酒精消毒就要給陳朝重新貼上。
陳朝抬手擋住,盯著護士側開一邊腦袋,露出被撓破發紅的太陽穴,苦笑道“太癢了,就先不貼了吧,而且,我都已經醒了,也就不需要了吧。”
看似是盯著護士,實際上陳朝的注意力都在門口,胡克和陳通一一前一后的堵在門口似乎準備進來,而且兩人的表情都很奇怪。
胡克陰著一張臉,掃進來的目光陰沉冷漠,絕不像是才一起喝過酒的樣子,倒像是在警惕地盯著一名潛在的犯罪分子;而陳通一的表情就更加詭異了,唇角的肌肉僵硬,手掌下意識的插進口袋,這是防御性的心理,他表現出來的是畏懼和緊張,而且想要極力掩飾住這種不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