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書吏答應,立即把這兩件事情記下來。
隨行的幾個令史甚至都能感覺到這位新任參軍心中的怒火,每個人都不敢吭聲,蒙福更是戰戰兢兢,心里七上八下。
趙俊生又查看了驛長之內的客房、倉庫。客房的房子雖然算是比較舊了,但其內倒是清掃得很干凈;倉庫幾乎是空蕩蕩,按照規定要儲存一些糧食的,基本上沒看到,趙俊生又讓書吏把這記下來,每記一次,蒙福的臉色就白了一分。
趙俊生問道:“蒙驛長,此驛有驛卒幾何?”
蒙福正要說話,卻發現劉光正在對他眨眼睛,還暗中伸出一個巴掌。
劉光和蒙福的小動作哪里瞞得過趙俊生,他見狀立即對蒙福喝道:“蒙驛長,你看哪兒呢?來,你面對本官,有驛卒幾何?”
趙俊生走到了蒙福的身后,蒙福轉過身來就看不見劉光的表情了,可面前趙俊生兩道火辣辣的目光卻緊盯著他。
“蒙驛長,你最好跟本官說實話,本官要查絕不是難事,你若糊弄本官,一旦查出來,本官要整死你如同碾死一只螞蟻一樣容易!你若老老實實據實而報,本官還可以網開一面,畢竟吃空餉已經是常態,不是你這一個驛這么干!”
趙俊生的話讓蒙福額頭上直冒冷汗,他想起劉光的背景,但卻又顧忌眼前這位趙參軍絕對不好糊弄,如果要認真追究,他絕對是吃不了兜著走,不但可能丟掉這個微不足道的小官職,還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一想到事發之后會身陷囹圄,蒙福再也不顧得劉光了,抬起袖子擦了擦,撲通一聲跪下道:“參軍恕罪,本驛按照規定加上屬下一共應有五人,實際上只有三人!”
趙俊生沉著臉問道:“驛卒幾日一操練?”
“三日······不,五日,······不,一個月······”蒙福的聲音越來越小。
“那就是沒有操練嘍!”趙俊生說著看向劉光,劉光此時低著頭,看不清他的表情。
書吏忠實的記錄下來。
按理說作為驛卒只需要迎送來往公文,招待沿途經過的商旅和官員就行了,不需要與軍隊一樣進行操練,不過迎送來往公文的途中難免會遇到賊人劫道,驛站內儲存有不少糧食和接待商旅官吏們賺下的銀錢,若是有賊人殺進來打劫,沒有一點武力是不行的,所以驛卒每天抽出一個時辰進行操練也就成了規定。
趙俊生心情其實很沉重,僅僅從這么一個驛站的實際情況就能看出郵驛系統已經糜爛到何種程度了。
“蒙福,給你兩刻鐘的時間,你去把另外兩個驛卒叫回來!”趙俊生吩咐一聲走向驛站大堂。
“是,是,屬下立即去!”
不到一刻鐘,蒙福和剩下兩個驛卒回來了,還有一匹馬,這么大一個驛站竟然只有一匹馬。
趙俊生站在面前的蒙福和另外兩個驛卒,沉著臉問道:“你們自己說說,你們的俸祿是高還是低?相比普通百姓的收入如何?”
三人互相看了看,其中驛卒小心回答道;“回參軍,小人等的俸祿相比普通百姓要高,還是很不錯的,只是······只是每次都領不到全額的俸祿啊!”
趙俊生心中出現一股冷意,不但吃空餉,而且連俸祿都不足額發放,難怪郵驛系統糜爛至此,這里面的問題大得很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