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走到窗戶邊湊到門縫中一看,果然看見圖真公主在蹋烏錄忽的攙扶下從一輛馬車上走下來。
她拿著一塊絲絹捂著嘴,不時咳嗽兩聲,跟著蹋烏錄忽在一些親兵的護衛下走進了皇宮。
趙俊生收回目光,低頭思索片刻,轉身嚴肅對高修和薛安都說:“咱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潛入到蹋烏錄忽身邊,挾持他,逼迫他下令讓社侖率軍撤回來!第二,把所有留在盛樂城的柔然戰馬和牲口全部弄死、或者潛入到糧草囤積點焚毀他們的全部糧草!”
高修和薛安都聽了之后都有些疑惑,高修問道:“都尉,您說要挾持蹋烏錄忽逼迫他下令讓社侖率軍撤回,這我能理解;可是您說要弄死這里的全部戰馬、牲口,焚毀全部糧草,屬下就不能理解了,社侖都帶大軍出發這么長時間了,咱們現在在這里攪風攪雨也沒啥作用啊!”
趙俊生深吸一口氣,“把這里攪亂并不是針對社侖大軍,社侖的一萬騎兵已經出發快兩個時辰了,僅靠我等已經是鞭長莫及,我們把這盛樂城攪亂是針對的圖真公主,這個女人太過精明,她不會想不到南天堡的作用,南天堡一天不被柔然人攻破,柔然大軍就不能全力南下,只要社侖大軍穿過屯柞山,若我軍從南天堡出發繞道堵在屯柞山和大娥山,社侖大軍就有被圍困全軍覆之危!這盛樂城一亂,圖真公主就不能出兵去牽制南天堡,我們就有機會讓這一萬柔然騎兵有去無回!”
高修嘆道:“屬下明白了,都尉深謀遠慮,屬下不及也!要潛入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身邊太過困難,兇險重重,只怕我等根本就沒有任何機會!反倒是要弄死那些柔然戰馬、燒毀他們的糧草有一絲可能!”
趙俊生一拍手:“好,咱們就去先毒死他們的戰馬!這盛樂城從前是大魏國都,城中肯定有不少藥鋪,柔然人不會使用我中原藥石,這些藥鋪之中必然還留有大量藥物,有些藥既能救人,也能置人于死地!”
“好!”高修答應,一刀砍死了巴奴,三人收拾一番去城中尋找藥鋪。
皇宮。
阿伏干聽到手下報告說右賢王蹋烏錄忽和圖真公主返回,心中一驚,卻又馬上露出了笑容,如今社侖已帶著大軍走了兩個時辰,就算蹋烏錄忽下令派人去讓社侖撤回大軍,以社侖的性質也不一定聽命,無論最后的結果是什么,得利的還是他阿伏干。
阿伏干帶著幾個部將上前迎接:“末將阿伏干拜見右賢王和圖真公主,恭迎右賢王和公主返回盛樂城!”
蹋烏錄忽抬手:“阿伏干,不必多禮!對了,這城中怎的少了許多兵馬?”
“這個······”阿伏干猶猶豫豫不說。
蹋烏錄忽眉頭一皺:“阿伏干,本王受可汗之命統領陰山南北所有兵馬,本王命你說,社侖還有大半兵馬去了哪兒?”
阿伏干只好咬牙說道:“社侖大帥帶一萬人馬去攻打金陵大營了!”
圖真公主聽到這個消息如同挨了一悶棍,她臉色瞬間變白,失聲尖叫:“什么?咳咳、咳咳咳······他瘋了嗎?咳咳咳······如今的天氣根本不利于我騎兵沖殺,南天堡又未攻下,他怎能如此冒險行事?你怎么不阻止他?”
阿伏干苦著一張老臉,“我的公主啊,社侖大帥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末將說的話他能聽得進去嗎?末將不是沒有勸過,可他不聽啊,還狠狠訓斥了我一頓!”
大殿內的氣氛有些凝重,蹋烏錄忽的臉色陰沉得有些嚇人,圖真公主的臉色由慘白變成了潮紅。
“右賢王、公主,現在怎么辦?”阿伏干小心問道。
蹋烏錄忽扭頭看向圖真公主:“女兒,如今本王只能派人快馬加鞭趕過去向社侖下達嚴令,讓他率軍撤回了,希望還來得及!”
圖真公主思索了片刻,豎起玉手擺了擺:“不必了,箭矢已經射出去,如何能收回來?父王若強行下令讓他率軍撤回,必然使得社侖心生怨恨,鬧得將帥不和,再說他也未必會敗,只是我們得給他解決后顧之憂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