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趙俊生帶著人馬剛走沒多久,柔然小帥忽合罕就奉匹黎先的命令帶著三千人馬追了過來。
大量的火把照亮了曠野,地面上滿是尸體,刀槍箭矢橫七豎八的插在尸體和草地上,宛若修羅地獄,空氣中散發著濃郁的血腥味,天空中飛過的烏鴉發出“呱呱呱”的恐怖聲音。
忽合罕看著這一幕,心里憤怒至極,但更多是恐懼,三千人馬奉命追擊,一路上死死傷傷就沒消停過,剩下的兩千余人全部都交代在這里了。
其實趙俊生的戰術并沒有什么特別之處,他在柔然騎兵的必經之路兩側埋伏著人馬,使用交錯攻擊法,即埋伏在南邊的攻擊柔然騎兵隊伍的后隊,埋伏在北邊的人馬攻擊柔然騎兵隊伍的前部。
無論是埋伏在南邊的隊伍,還是埋伏在北邊隊伍,都是先以長矛騎兵排成密集陣型發動突擊,這種攻擊如同排山倒海,如同鐵犁耕田、梳子梳頭,等長矛騎兵突擊過后,還沒有死的零散柔然騎兵又會遭到刀騎兵的近身砍殺。
“忽合罕,找到烏奇了!”一個大將帶著幾個柔然兵走過來,身后幾個柔然兵抬著一句破爛不堪的尸體,正是烏奇。
尸體的胸膛被貫穿,身上有數道刀傷,都是致命傷,忽合罕看到烏奇的尸體只感覺心中一陣寒意上涌。
“忽合罕,怎么辦?看情形魏軍已經走了一段時間了,這黑燈瞎火的想要追蹤的話,要馬蹄印都不容易找到!”一個大將詢問。
忽合罕雖然只是小帥,但他是匹黎先身邊的貼身衛隊長,就算一軍大將也不敢小看他。
忽合罕目光一掃這修羅地獄般的戰場,當機立斷:“掉頭,回去!”
片刻工夫后,忽合罕帶著三千柔然騎兵就順著原路返回,一條火龍漸漸消失在夜色之中。
回到營地,忽合罕跳下馬直接往牙帳而來。
“俟利發!”忽合罕走近牙帳右手按在胸前向匹黎先躬身行禮。
匹黎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沉聲道:“烏奇呢?”
忽合罕的喉結動了動,艱難的吐出一句話:“烏奇······和他帶走的三個軍全完了!”
“什么?怎么會完了?你給我說清楚!”匹黎先勃然大怒沖到忽合罕面前大吼。
“屬下······帶著人馬出營不到兩里左右就看到了尸體,尸體一直延伸向遠方,屬下等就順著地上遺落的尸體找過去,最后······烏奇和兩千多兒郎全部死在了距離此地正西方二十多里的位置!”
匹黎先簡直無法相信,這才一個多時辰的時間,烏奇和三千騎兵就這么完了,他深吸一口氣對忽合罕說:“正如你所說,這次我們只怕遇到大麻煩!先前被魏軍偷襲了牛羊群,我們有三成的牛羊跑散了!”
忽合罕憂心忡忡:“還沒到半夜,距離天亮還早,這一夜怎么熬過去?”
匹黎先握著刀柄在牙帳內走來走去,他一邊走一邊說:“夜色對于我們很不利,使得我們在明,而魏軍在暗!他們把這一點利用到了極致,肆意的攻擊我們,而我們對他們一無所知!現在,必須要讓我們和他們處于同一環境下才能讓他們忌憚!”
說到這里,匹黎先眼神逐漸變得堅定,“傳我的命令,派出警戒哨填補警戒位的空缺,再把營地內所有的燈火全部熄滅,依舊按照之前的部署進行守夜!”
“從守夜的三個軍之中抽調一個軍要隨時能夠出擊,一旦有敵人來襲,一個軍的人馬迅速出擊,剩下兩個留守,但不可追擊太遠,最多追五里就退回來,下次再有敵軍來襲,安排另外一個軍出擊,依舊不追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