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進說:“如今我幽州的賦稅法令是有田有店鋪產業才交賦稅,沒田沒店鋪和產業者不交賦稅,按照田畝和店鋪產業的多少而交!那些實在是交不起賦稅的普通百姓大多是遭災了,屬下和其他官吏們的想法是免除遭災的百姓們的賦稅;還有一些是把耕種所得還了債務就沒剩余的糧食和錢財交賦稅了,我們應對的辦法就是把錢財和糧食從債權人手里強行收回來,官府才是百姓們最大的債主,百姓們所得要先交賦稅,再去還債,誰若拒交,一律法辦!至于另外一些家里有糧有錢的卻想賴掉的,查清楚之后就直接抓起來關進大牢里,不愁他不交!”
趙俊生聽了之后點頭同意:“此法可以,就照此辦理吧!”
他考慮一下又說:“我們幽州各地還有不少荒地沒有開墾,我看這樣,允許那些還沒有田地的百姓去開荒,每一戶最多允許開墾二十畝,前三年不收稅,三年之后再收稅,每戶有田地不足二十畝的也可以去開荒,直到擁有二十畝為止,但不允許多占,開墾得再多官府也不承認,只做開具二十畝的地契!”
裴進說:“如此一來,那些每戶有十幾口的人家豈不是還得餓肚子、交不起賦稅?”
“那是因為他們一大家子擠在一起!”趙俊生說,指示道:“這樣,刺史府再頒布一道戶籍令,成年男子成親之后必須要分家!”
“分家?這······似乎的確可行,與漢朝的推恩令有異曲同工之妙,既能避免家族人口過多而吃不飽的問題,又能解決家族在日積月累之下越來越龐大的問題!”
分家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解決那些世家大族把大量土地和財產資源過度集中的問題,讓世家和勛貴們內部互相傾軋。
這個政令頒布出來之后,那些成了親的勛貴和士族子弟,特別是庶子,整天都叫嚷著找長輩分家產,不分家產就不罷休,整天吵鬧,還鬧到官府衙門打官司,這可把勛貴爵爺和世家大族的族長們氣得不輕,都是刺史府搞出來的事,刺史府若不頒布這么一條政令,下面那些子弟們哪里敢鬧?
在宗法制度的時代,官府的法令甚至管不到各個家族,宗族的家長們就有權決定族人們的生死,但是在此時的幽州卻與從前不同了,在趙俊生的主持下,官府的法令甚至能管到村子里,宗族再想私設刑堂,私自決定族人們的生死已經成了過去式。
趙俊生的分家制度推行之后,幽州地界上的不少世家大族和勛貴家族都因為這個分家制度而支離破碎,田地被子弟們瓜分,財產也被瓜分,族長們也失去了大搞一言堂的資格,再也不能像從前一樣掌握族人們的生殺大權。
這天裴進滿臉喜色的向趙俊生稟報:“將軍,這次賦稅征收數量極為可觀,您猜猜比往年多征收幾何?”
“你說吧,本將軍猜不到!”
裴進伸出一個手指頭:“多增收賦稅十倍!”
趙俊生倒抽一口涼氣,“這豈不是說從前那些世家大族和勛貴家族隱瞞了絕大多數的財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