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擦了擦嘴,揮揮手向勤政殿走去,當值太監立即帶著幾個小太監和宮女跟上去。
趙俊生出了內宮,他一邊走一邊對當值太監吩咐:“去把這幾年但凡由崔浩經手過的提拔、調動軍官將校的奏疏官文都給朕找來!”
“這些奏疏官文在宮里應該都有抄錄記載的存根,奴婢這就親自帶人去找!”當值太監答應一聲,立即帶著幾個小太監離去。
趙俊生來到勤政殿處理了一個時辰的奏章之后,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這時當值太監帶著幾個小太監帶著幾籮筐卷軸走進了大殿。
“陛下,自從崔浩當任尚書右仆射以來這些年經手過的軍將提拔任用的所有記載都在這里了!”
趙俊生放下朱筆起身走過來隨手拿起一副卷軸打開來看,這是當年征討杜超戰斗結束之后的一份提拔任命名單,一共十二個軍將,上面記載著每一個軍將原來的軍職和所屬番號,在某某戰斗中立下了什么功勞,被提拔任命為什么軍職都記載得清清楚楚。
這雖然不是原始奏章,但與原始奏章沒有什么區別,因為這是在趙俊生進行御批之后進行抄錄作為副本存根的,目的就是為了以后能夠有據可查,至于原始奏章應該在尚書臺的卷宗庫房封存。
僅從這卷宗記載上看不出什么問題,每一個人提拔的理由都是明擺著的,有足夠的戰功和資歷,除非派人去找當年這些人身邊的軍中同僚、上級或下屬調查,看看他們的戰功是不是虛報,又或者是不是冒領,不過這樣一個調查的過程很費時費力。
趙俊生又連續查看了幾個卷軸,都沒有發現什么明顯的問題,不過他在查看第五個卷軸的時候發現了有些不同。
這張記錄上有一個叫張煥之和一個叫王辰昱的人,上面記載這兩個人的作為重要升遷依據的戰功描述上有些模糊不清,其他人的戰功都描述得清清楚楚,例如一個叫劉闿的幢將的戰功是這樣描述的:乾國八年九月初七,飛熊軍第五千騎隊第三幢幢將劉闿率麾下三百騎兵在臥牛谷擊潰魏軍五百人,殺敵三百二十六人,俘虜八十四人,繳獲戰馬二百匹、兵器甲胄三百八十二套、弓箭兩百二十八副,因功擢升為第五千騎隊副千夫長。
記錄上對于張煥之和王辰昱的描述就沒這么清楚了,只見上面寫著:“乾國八年九月初十,陛下率軍在陽原以西三十里外大敗來大千,神武軍第二十三幢參軍張煥之(虎威軍第三十二幢幢副王晨昱)作戰勇猛,協助主將破敵,立下大功,分別擢升為幢副和第六幢幢將!”
時間地點、事件都有,但就是沒有具體的描述,只說協助主將破敵,是怎么協助的?殺敵了多少?擊潰了多少敵軍?做過什么事情幫助主將破敵?一樣都沒有!
趙俊生拿出毛筆在張煥之和王晨昱的記錄下劃下橫向,對當值太監招招手:“來,看看朕做了記號的位置,你們都看看。看完之后你們把所有的卷宗都翻閱一遍,但凡像這樣記載得模糊不清的戰功描述都要注意,把他們的名字都一一記錄下來,然后持朕的手諭去兵部衙門調閱這些人員的檔案。對了,皇宮內應該有所有朝廷官員、武將的相關檔案存檔吧?不必去兵部了,直接去人事檔案館調閱這些人的檔案卷宗!”
“是!”
趙俊生強調:“記住,此事要保密,不許向任何人泄露一個字,只要有風聲傳到外面,所有人全部處死!你們這些人互相監督,舉報屬實有功!”
太監們嚇得紛紛跪在地上:“奴婢不敢、不敢!”
趙俊生考慮了一下,又下旨:“來人,傳候官司王坦言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