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說:“裴公,厭噠人本就野蠻未開化,想指望他們信守協約是不可能的,陛下當初答應與他們簽訂協議也只不過為我們在西域的部署爭取一些時日,如今我們在蔥嶺和天山各隘口的戍堡和雄關隘口已經修建完成,有駐軍鎮戍,厭噠人想輕松殺進西域也不是那么容易!”
說到這里,梁寂對趙俊生拱手:“陛下,臣以為我朝目前最先要考慮的是對付柔然人,柔然人已經和厭噠人結盟,此時必然在謀劃著如何攻打我朝北部邊境,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出擊,當年前朝太武帝屢次打得柔然人逃遁,難道我大乾還不如前朝魏國么?臣相信在陛下的統御下,我大乾兵馬定能殺得柔然人丟盔棄甲!”
其他幾個大臣互相看了看,盧玄站出來拱手:“陛下,據臣所知,這些年南朝方面與民休養生息,國力得到大幅度提升,兵馬達到了二十多萬,對我大乾也越來越不恭順,若我朝大軍大舉進入漠北,一旦南朝出動大軍犯我南疆,只怕我大軍來不及回援!”
盧玄提的是一個很現實又根本無法忽視的問題,南朝的國力不弱,若果只顧著打柔然而忽略了南朝的威脅,那可是要犯大錯誤的,而且所有人都知道,和約根本就沒有什么約束力,雙方隨時可以撕毀和約,興兵進犯。
趙俊生看了看其他大臣,問道:“許彥,你是什么想法?”
許彥站出來拱手說:“陛下,臣昨夜感覺心血來潮,于是卜了一卦,算出柔然有進犯我朝之意,不曾想盡早陛下就派人來宣臣上殿,從卦象上看,我朝若出兵攻打柔然,必有大勝!”
趙俊生轉頭看向東方辰:“國師,你難道沒算到么?”
東方辰站出來,“回陛下,臣算到了!”
趙俊生敲了敲御案,“不要把一切都推到占卜之上,朕想聽你們的分析,拿出一點干貨出來,不要總是用占卜這一套來打發朕!既然你們能占卜、能算,那你們就給朕具體算一算,一筆一筆算清楚!玄之又玄的那一套只能糊弄無知之人,在這兒都是智慧高深之輩,你們把朕和諸卿都當無知百姓糊弄嗎?”
許彥神色淡然,站出來拱了拱手:“陛下要臣一筆一筆算清楚,臣就給陛下和眾位算一算!”
“首先,柔然可汗吐賀真新登基為可汗,他無尺寸之功,憑什么做那可汗之位?就算他坐上去了,他的叔伯兄弟和各部首領、大將都不會怎么服他,他確立威望、需要向族人們證明他有能力讓柔然發展壯大!權謀,柔然人也會,但柔然人從來不會因為畏懼權力而臣服一個人,他們是一個以武力為尊的族群,所以對外征戰和掠奪是吐賀真最有效也是最快確立自己威信的手段,柔然人一直覬覦陰山以南的草場,覬覦我大乾的花花世界,我們必然成為他出兵的首選,盡管我們這樣的敵人比西邊的悅般人要難對付得多,可悅般人有什么呢?他們同樣是蠻人,柔然就算打贏了他們也所獲不多!”
“所以柔然人出兵攻打我朝是遲早的事情。對于蠻族騎兵,若是只是防守,最終吃虧的還是我們,任何防守都不可能做到無懈可擊,他們只要充分調動我方兵力,我方就會露出防守破綻!想要占據主動,唯有進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