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彥站出來行禮:“陛下,從目前的情況來看,柔然人的兵力依然比我們多出至少兩萬人,也可能是我們的兩倍,他們打敗了薛安都,士氣上肯定會提升不少,就算我們大軍與他們正面硬抗,勝算也不大!所以臣建議還是給東路軍和中路軍傳信,讓他們速速趕來匯合,若是這兩路人馬到來,我們的兵力就占據絕對優勢了,以我軍將士們受訓練程度和作戰意志,只要指揮上不出什么大問題,柔然人毫無勝算!”
趙俊生扭頭問趙平:“白勁光和尉眷這兩天有傳信過來嗎?”
“有的,父皇!不過,他們在傳信中說一直有柔然哨騎盯著他們,派精騎去追擊后,這些柔然哨騎又跑了,等把人撤回來,他們又出現了!尉眷和白勁光被搞煩了,分別派小股輕騎快速追擊,殺掉了幾撥柔然哨騎之后就再也沒有發現出現在近處的柔然人,但是他們卻有感覺總有人跟著!”
趙俊生思考了一會兒,他想試探一下柔然是否對乾軍這次大舉北征有完備的應對計劃,于是他下令:“告訴白勁光和尉眷,讓他們轉向朝我西路軍考慮,向浚稽山方向前進,看看柔然人有什么反應,如果柔然人有動作,讓他們速速以飛鷹傳信報告!”
“諾!”
趙俊生沒有把希望放在東路軍和中路軍身上,如果柔然人真的有了準備,他們不會不考慮到一旦他的西路軍支撐不住就會下令讓東、中兩路大軍來援的可能性,他下這道命令只是試探一下,如果有人真的有了準備,他們必然會有所行動。
趙俊生又看了一會兒地圖,他推斷柔然大軍距離此地不會超過一天的路程,因為斥候遇到柔然哨騎的距離到此地六七十里,如果柔然騎兵急行軍,一天可以抵達并發起進攻。
“來人,去把那顏叫過來!”
那顏很快回到了大帳。
趙俊生吩咐他:“給斥候營一個任務,把方圓三百里范圍之內的地形給朕探查清楚,制作成詳細的輿圖,任何一個小山包、樹林、小溪、河流、湖泊都不準遺漏。朕要用,給你五天時間,能做到嗎?”
那顏抱拳答應:“臣遵旨!臣有一事要稟報,是關于薛將軍的!”
“什么?有薛安都的消息了?快說!”
“是!方才前方斥候傳來一個消息,他們遭遇了一隊柔然哨騎,但這一隊柔然哨騎沒有向他們發起攻擊,反而給了他們一輛板車,馬車上放著一副棺木,里面裝的疑似薛安都將軍!”
趙俊生驚得連退兩步,他的臉色瞬間失去血色,“什、什么?”
下午,一隊騎兵把板車拉回來了,板車上果然放著一副棺木,不過這棺木顯然是臨時打造的,柔然人也沒有什么好木匠,開戰期間也沒有什么好木料,就用的胡楊木,還是剛砍的,木料都是濕的。
板車被一個騎兵趕著馬拉到了營地中間,三萬乾軍將士排成整齊的幾十個方陣,人人都注視著板車上的棺木。
趙俊生和文武大臣們神情悲痛的走到了板車旁,在趙俊生的示意下,四個兵士打開了棺蓋。
趙俊生走到棺木旁邊看下去,只見薛安都正躺在棺木里,棺底墊了綢緞,他的儀容被整理過,身穿的盔甲也被清理過,棺木里放了大量的香料用來驅除異味,畢竟人已經死了兩三天了,難免會有異味散發出來。
趙俊生閉上眼睛,忍住淚水流出來,轉身走到了一旁,默默的摘下了頭盔。
薛安都的兒子薛環龍撲倒棺木前看了看,淚水止不住往下滴。
薛安都是大乾建國以來,迄今為止陣亡的最高級別的統兵大將。
將士們看見趙俊生和薛環龍的神情就知道棺材里躺著的必是薛安都無疑,所有人逐個摘下了頭盔,低下頭顱默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