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寂也道:“陛下,臣也請罪!”
留守的好幾個大臣都紛紛站出來下拜道:“臣等請罪!”
趙俊生臉色一僵,冷著臉道:“怎么著,爾等這是要將朕一軍?”
“臣等不敢!”跪在地上的大臣們齊聲道。
趙俊生冷笑:“不敢?朝廷一半的大臣們跪在朕面前請罪,法不責眾嘛!爾等倒是說說,因何事請罪?”
裴進拱手道:“陛下,大軍凱旋而歸,朝廷本應舉辦盛大隆重之歡迎儀式,只因朝廷國庫空虛,財政困難,舉辦如此盛典又耗費甚巨,因此臣臣經過商議決定不給出征將士舉行凱旋入城儀式!臣亦知此舉難免讓軍中將士們心中不忿,恐生事端,因此請陛下治臣之罪,以平眾將之怒火!”
梁寂也道:“陛下,此事是臣與裴公商議決定的,若要治罪,臣亦有責任,請陛下一同處罰!”
趙俊生繃著臉再也繃不住了,猛的一拍御案大怒道:“爾等仗著人多有恃無恐,對否?真以為朕不敢把爾等怎樣?區區一個個歡迎出征將士凱旋的入城儀式能花多少錢?爾等以為朕和眾將士就是想炫耀武功,以為朕好大喜功嗎?將士們要的只是朝廷和天下百姓們對他們出生入死的肯定,就算戰死沙場也值了!爾等為何能在家里吃著香噴噴飯菜?為何能兒孫滿堂、承歡膝下?天下百姓為何能安居樂業?全是因為有人在為你們擋住來自四面八方的刀劍,為你們負重前行!
此戰······薛安都和數萬將士埋尸沙場,他們沒有機會榮耀加身了,難道朝廷還不能讓他們的英靈榮歸故里嗎?”
武將們一個個默默的流著淚,又偷偷擦掉。
跪著的大臣們一個個臉色發白,渾身顫抖。
裴進連連道:“臣思慮不周,死罪、死罪!”
大殿里安靜得落針可聞,但氣氛越來越緊張,所有人都預感到皇帝的怒火要爆發出來了。
這時有人出聲道:“陛下,臣有一言不吐不快!”
趙俊生如電一般的目光掃過去,“你是何人?”
“臣是尚書右丞慕容琚!”
趙俊生盯著他:“你想說什么?”
慕容琚道:“臣想說的是凱旋入城儀式雖花不了多少錢,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銷,此番大軍出征耗費無數,陛下凱旋之前又下旨要在漠北筑城屯兵,開銷增加了一倍!當然這不是最主要的,朝廷就算再窮,這點錢還是拿得出來的,只是因為兩個月的黃河決堤造成了嚴重的洪澇災害,朝廷為了號召軍民齊心抗災,所以才決定不舉行凱旋入城儀式的!”
趙俊生冷著臉質問:“黃河決堤?此事朕怎么不知道?就算黃河決堤,此事與大軍凱旋并無關系,難道就因為要救災就連一個凱旋入城儀式都懶得舉辦?”
“咳咳!”花木蘭咳嗽兩聲,出聲說道:“陛下,此事是我同意的,不能把讓裴進等人承擔罪責!兩個月前,大雨一連下了半個月造成河水猛漲,超過了以往歷史水位,堤壩因雨水沖刷、河水浸泡,不堪負責而決堤,河南河北兩岸三十萬百姓葬身魚腹、數百萬人流離失所,朝廷為了救災已經是傾盡全力,如今河北河南那邊依舊是哀鴻遍野,這段時間舉國哀傷,實在不宜大肆慶祝,所以······”
趙俊生的臉色更難看了,“這么大的事情,朕怎么沒有收到半點消息?你們······哼······”說完起身憤怒離去。
大臣們面面相覷,齊聲高呼:“恭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