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俊生走進了卷宗館內,一眼看去,一排排書架擺在館內第一層,每一排書架上放在大量的卷宗,這些全部都是人事檔案卷宗,分為兩個大區,分別為朝廷直屬官衙和各地方官衙,兩個大區內又分別分為若干小區域。
管事太監快步跟上小聲詢問:“不知陛下想要查詢什么卷宗,奴婢愿意為陛下找出來!”
趙俊生一邊走一邊說:“朕要查看最近十年內御史臺派往黃河下游沿岸各郡的官員卷宗!”
“奴婢明白了,請陛下稍后片刻!”管事太監答應,轉身對幾個太監吩咐幾句。
太監們迅速行動起來,很快就抱來一大摞冊子,每一本冊子上都記錄了一個官員的出身、家庭成員上溯四代以上都記得清清楚楚,還有他們的姻親關系、親屬和社會關系,更記錄了該官員任職、升遷履歷、功勞政績和過失受處罰的情況,例如他們在當任某職務期間的上司是誰,有哪些同僚、這樣的卷宗內甚至記載著該官員在當然該職務期間的上司和同僚升遷、降職、革職的相關記錄,在卷宗開頭就有針對該官員的評語,這些評語是候官司負責調查該官員的人員所寫,評語中有對此人的性格、為人處世、為官和思想言論等各方面的描述。
趙俊生一看這么大一摞檔案,看著也頭疼,于是問道:“哪些是負責調查河道治理撥款款項的御史卷宗?”
一個太監把一冊一冊翻開來看,把符合趙俊生要求的冊子都放在一邊。
趙俊生拿出一冊來看,這上面記載的官員信息可比吏部衙門內的官員信息詳細得多,有很多官員的**都被記錄在這上面,而在吏部的官員卷宗上是不可能看到的。
一共有二十多冊,趙俊生花了一刻的時間看完,他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事情,這些御史在調查河道治理款項調撥的過程都沒有發現款項使用方面的問題,反而發現了有些官員的其他問題,這些御史因為有這樣的政績,所以回京之后都得到加官和升遷。
趙俊生看完后問道:“除了這些就沒有其他的了?十年的時間,黃河下游沿岸地區那么多,御史臺怎么可能只派出去二十多個御史?”
管事太監立即扭頭問尋找檔案的太監:“怎么回事?”
那太監回答道:“自然不止這些,還有一些御史因為在任上殉職,已經死了,所以這一類死去官吏的卷宗是另外存放的,不在這里!”
趙俊生眉頭一皺:“去把那些死了的御史的卷宗也都拿過來!”
“諾!”
不久,太監們又拿出來二十多冊卷宗,趙俊生一一翻閱,等他翻閱完畢,發現了一個令人恐懼的事實,這二十多個死去御史只有三個是在任上病逝的,其他人全部是在任上意外死亡或被刺殺,有坐船時翻船淹死的,有失火被燒死的,有騎馬時墜馬而死的,有被房屋突然倒塌砸死的;也有在巡視時突然被人沖出來刺死的,有被刺客刺殺,有死在青樓的。
趙俊生越看神情越凝重,御史被人刺殺并不奇怪,他們在調查時必然觸動某些人的利益,探查到某些人不可告人的**,因此招來殺身之禍;但是這么多意外死亡就很不尋常了。
刺殺案沒有一件被偵破的,那些意外死亡案無一例外都被刑部派去調查的官員認定為意外死亡,不存在謀殺或刺殺的疑問,還有兩個御史被人明目張膽殺死的案子,兇手都供認不諱,一口咬死跟死者有仇,屬于仇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