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卯時,被派去偵察成都城外乾軍和聯絡成都城守軍的人回來了,這是一個三十余歲的蜀中漢子,身形矮小,但身手靈活,眼神靈光,一看就是機警之人。
“參軍,他叫魏墩,他帶回來乾軍的消息,并且已與成都城守軍取得了聯系!”向幢將帶著魏墩向陳憲報告。
陳憲看向魏墩,打量了此人一番,點點頭問道:“成都城外的乾軍是個什么情況?”
魏墩兒跪在地上回答:“回參軍,乾軍在成都城外有近一萬人,其中有五千是我軍被俘或投降的兵將,乾軍高層把這些人組織起來,給他們發放了一些簡易的兵器和防具,據說還派人每天對他們進行操練!”
“另外五千人乾軍分別是三千騎兵和兩千步兵,領兵大將叫聶飛虎,這個聶飛虎此前在梁州都督府當任副將,行事鐵面無私、且頗有心機謀略!”
陳憲聽了之后沉思起來,他在營帳里踱著步子,過了一會兒,他停下來轉身對幾個將校說:“看來乾軍此次攻打我川蜀之地并非是經過精心策劃和長期準備的,而是臨時起意!”
黃幢將不解,“參軍為何如此說?”
其他將校官吏也都看著陳憲,想知道他為什么有這樣的判斷。
陳憲說道:“這一點從幾個方面可以推斷出來:第一,此次攻打我川蜀之地的乾軍大多都是騎兵,只有少量步兵!誰不知道蜀道難難于上青天?攻打我川蜀之地用得著如此之多的騎兵嗎?真要說起來,騎兵在這里就是一個擺設,對攻城略地沒有任何幫助,我川蜀軍民只要緊守城池和關隘,乾軍想要憑著兩三千步兵和一萬騎兵拿下川蜀簡直是癡人說夢!”
“只可惜,這一次我川蜀境內經歷了長達幾個月的災荒,災民多達幾十萬、上百萬,各地駐軍也都被調去維持災區安全、鎮壓災民叛亂了,蜀地缺糧的同時也造成了駐軍軍糧不足,內焦外困,人心惶惶,對軍事防務方面也松懈了,這就給了乾軍可趁之機!”
“特別是那些貪生怕死的官吏和守將,若不是他們意志不堅、貪生怕死,乾軍怎么可能如此輕易殺到成都城下?”
“乾國方面若是經過長期準備,此次殺入川蜀的肯定有大量步兵!”
“第二,這個聶飛虎,他此前是梁州都督府副將,這是一個邊將,他的職責與新任梁州都督魯爽一樣,都是鎮守邊關,正常情況下,乾國朝廷絕對不會動用邊將出境作戰,盡管他們熟悉邊境地形和情況,但他們留守的作用更大!”
“還有,攻打蜀地原本應該調集眾多步兵,而且應該是熟悉山地作戰的步兵,可這次來的絕大部分都是騎兵,這很反常!我們都知道梁州的乾國駐軍多以步兵為主,騎兵較少,這次來這么多騎兵絕對不是梁州駐軍,我敢斷定肯定是有乾國大人物來了梁州,目的是查看蜀地災民入境的情況,然后這個大人物就發現了攻打我蜀地的機會,于是臨時起意決定發兵攻打!”
周圍的將校聽了陳憲的分析都感覺此前很多不明白的事情此刻都清楚了。
向幢將疑惑道:“乾國什么大人物出行需要帶上萬精騎護衛?”
這也是其他將校官吏們感覺很疑惑的地方。
陳憲瞇起了眼睛,“其他公卿大臣都沒有這個資格,除非是乾國皇帝或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