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津枝看清了數字,訝然道:“你工作了還不到兩年吧?”
千原凜人馬上謙虛道:“我年收入較高,也自己經營點副業。”
“真不錯。”美津枝淺淺贊了一聲,對他賺多少錢倒不是特別放在心上,反而遺憾大概沒辦法說動他到京都去住了,但轉而又問道:“之前你在哪所大學讀書?”
千原凜人穩住神,開始報原主的履歷,反正他沒辦法說是被雷劈來的,只能拿這個頂了,而美津枝一邊留心聽,一邊帶著三分謹慎觀察著千原凜人的面部表情。
白馬宗正是女兒選了就選了,認為女兒不會看錯人,但她可不一樣,她要親眼看看,判斷一下千原凜人的品性和教養,哪怕有些事她已經打聽過了,但一來覺得道聽途說不可信,二來也需要核實核實,所以還是問得很詳細——她要幫女兒把把關,也算是一片愛女之心。
千原凜人通人情,對此很理解,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沒有絲毫局促和不耐煩——他鍛煉了這兩年,也算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了,應付這種場面完全小意思。
中間白馬宗正插了幾次嘴,結果全被老婆無視。他也不惱,就在那里自斟自飲吃螃蟹,很是自得其樂,而美津枝的問話也漸漸從履歷方面轉到了個人修養方面。
“你工作也有段時間了,與人交往是怎么做的?”
“平時不說硬話,溫和待人,但關鍵時刻敢說硬話,敢做硬事。”千原凜人笑道:“盡量爭取大多數人的信賴、支持和幫助,不過有必要的話,堅持自己的看法,絕不妥協。”
“這想法很成熟。”美津枝對這答案挺滿意,但若有所思道:“你倒讓我想起一個人來。”
“是哪位?”
“說來見笑了,是寧子的外公。”美津枝口氣明顯柔和了不少,竟真和千原凜人聊起了家常:“當年他也是白手起家,待人就很溫和,但有一次……”
她開始說起了她老爹的一些往事,其中還多多少少夾了些白馬家的瑣事,千原凜人聽得很專注,不時還和她交換一下對一些事的看法,很多都不謀而合,最后聊著聊著又轉到了當前經濟形勢上。
這種事就輪到千原凜人說話了,他以“后見之明”分析了一通曰本經濟形勢,認為曰本馬上又要面臨一次經濟寒冬期,地價快要奔著歷史最低點去了。
美津枝聽得很認真,倒不是真信了千原凜人的分析,經濟大環境這玩意兒,專家都說不準,還得自己判斷。她只是在了解千原凜人,但觀察到現在,她都不得不承認千原凜人真的很不錯,女兒的選擇似乎沒什么問題。
首先,這人和女兒年紀相當;
其次,這人有正經工作,收入高不高是次要的,但這能證明他并不是一個打算吃軟飯或是地痞流氓之類的混蛋玩意兒;
再次,這人從言談舉止來看,很務實,很踏實,很穩重,并非自吹自擂、好高騖遠之徒,更不是那種讓人摸不著頭腦的藝術家或是神經病一樣的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