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華夏,就算再不滿基本也不會當著客人的面這么辦。放在曰本,面對強者至少會表面恭敬,甚至會跪下獻媚,然后再暗中尋求下克上,但到了韓國,一遇到點事就激動了,馬上就要抗議,排斥的意味十分明顯。
這事只能說一個國家有一個國家的特色,這些PD估計也清楚抗議了沒用,但就是要橫一下,表現一下自我,展現一下強硬的精神,不然就不爽快——其實沒發展到集體剃頭明志、切小指表態抵制、**示威,已經算給客人留了面子了。
千原凜人默默聽了一會兒,但越來越聽不懂了,他現在也在自學韓語,不過目前只到日常問問廁所在哪的水平,還不如寧子和美千子。至少寧子接受過的家庭式的精英教育,能說四國語言,美千子也在小時候受過漢、韓、英等多國語言培訓,寫不太行,日常對話都能湊合。
他直接向邊上的翻譯低聲問道:“他們在說什么?”
關東聯合的翻譯有些遲疑,這幫傻呵呵的PD不知道千原凜人的吃人本性,他做為關東聯合的員工可以知道的一清二楚,更何況在嚴格的等級差下,他也不敢向大BOSS說一些無禮的語言,哪怕是轉述都不太敢,而坐在千原凜人旁邊的金秀美接話了,委婉道:“那位是宋有賢室長,他在代表一部分PD質疑您。”
千原凜人感興趣起來,轉頭笑問道:“質疑我哪方面呢?”
金秀美表現氣度不錯,表情很平淡,或者可能日常生活中已經見慣了這種如同吵架的辯論,低聲答道:“主要是兩方面。一方面是有些質疑您的年紀和資歷。在我們國家,成為一名‘創意編劇’至少需要從業十年以上,‘結構編劇’也需要從業五年才有資格,但您……”
千原凜人點了點頭,原來我這年紀和資歷放在韓國只配在劇組打雜,別說指導別人了,當頭頭都不行。
他能理解,第一線的工作者往往都很計較這些東西,比對身份高低更重視,更何況他還是個外人,也不是這幫PD的直管上級,更不是SBS的高層。
他又接著笑問道:“那另一方面呢?”
金秀美仔細觀察著他的表情,看他絲毫沒有發脾氣的意思,心中有些驚訝,但面上不動聲色,微笑道:“另一方面就是在質疑您是外國人的身份。宋有賢室長認為您絲毫不了解韓國文化風俗,也不了解韓國觀眾的喜好,雖然他也認可您在曰本取得的收視成就,但在這種情況下,他覺得您的指導絲毫沒有意義,并不能帶來多大幫助,甚至說不定有害。”
千原凜人再次默默點頭,感覺這一條多少還有點道理,又看了一眼“辯論”現場。
本社派來的金秀美坐在他身邊,明顯沒有插手的打算,應該只是個觀察員;
TV本部派來的樸賢明在那里打圓場,偶爾訓斥兩聲,要求宋有賢等PD老實一點,而電視劇局局長則有些氣急敗壞,但應該不是認為宋有賢這幫PD們說得不對,大概只是覺得在本社以及TV本部的高級干部面前管不好手下,有些丟臉。
有點意思,這份臨時工作好像沒有想象中那么好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