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島由貴看著這張影印件越看臉色越陰沉,對被千原凜人強行“綁架”了心中萬分惱火——要是他有老婆的話,哪怕千原凜人把他老婆綁架了他都不會這么生氣。
對他這種人來說,老婆死了就換新的,又不麻煩,反而正好,但被破壞了計劃,投入的時間和精力可回不來,錯過的時機更是無法挽回。
他知道自己必須答應,必須同意被“綁架”,但他天性好勝,感覺自己失算了,自己輸了,心里很不爽,本身性格也沒有千原凜人內斂,直接把那張影印件往千原凜人的方向一堆,冷笑道:“拿到它,鹿田家族要價不低吧?你就沒想過我會不同意?要是我不同意合作,千原桑你可就是本年度第一大蠢貨,花了大價錢買了一堆沒用的廢物回來……”
《放送法》除了規范了曰本的收視市場競爭以及保護相關從業人員的權益外,其最重要的目的就是為了避免輿論壟斷。
其中規定了,如果某法人或是某個機構在某家電臺、電視臺持股超過15%的話,不管在另一家電臺、電視臺持股多少都沒有表決權,都不能出任理事等重要職務,更不能參與任何與經營相關的業務,甚至連屁都不能放,放了屁都有嫌疑在給出某種帶有傾向性的暗示性,這違法。
總之,必須兩家選一家,想兩家通吃想都別想。
那千原凜人作為關東聯合的第二大股東,就算他拿到了富士山系100%的股權,曰本政府及社會人士也不會允許他同時可以干涉兩家民放網絡的經營,除非他愿意主動退出關東聯合,放棄在關東聯合的一切權益。
這是一條紅線,和包二奶可不一樣,別說國民教師了,就是國民爸爸都不行,任何人觸之必死,連首相都不例外——你控制這么多輿論渠道想干什么?是不是又想復蘇****?
曰本社會在這方面是很敏感的,看到誰碰了這條紅線,必然會群起攻之,不搞死不算完,沒誰抗得住。
那么從這個角度來說,如果西島由貴不接盤,鹿田家的股份對千原凜人都不能說是無用的廢物了,根本就是個禍害。
千原凜人也清楚這一點,《放送法》可是他的床頭讀物——知法才能犯法嘛,他沒事就翻翻看看有什么空子可以鉆,但法學界人士都很擅長摳字眼,他基本沒找到什么可以利用的地方。
他無所謂地笑道:“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我在十年內幾乎就沒有完全控制關東聯合的希望了,那我就承認失敗,這沒什么,我可以重頭再來。”
西島由貴冷哼一聲,剛想再譏諷幾句出出氣,然后再把話圓回來,開始聊聊正經事,但猛然反應過來,“要是我不同意,你就要……”
千原凜人很坦誠地笑道:“沒錯,如果出現最差的情況,比如西島桑不同意合作,關東聯合也要把我再放去坐冷板凳空耗時間,我就會放棄關東聯合的所有權益,轉頭去收購富士山電視臺的股份,嘗試去控制它。西島桑現在手頭應該持有大量富士山系的流動股吧?那些對你也沒用了,對你來說也是無用的廢物,那……如果你不愿意達成我提議的合作,可以把那些流動股轉讓給我嗎?我會給出合理范圍內最高的價格,免得占用你大量的流動資金,咱們兩敗俱傷。”
他的語氣和表情都很真誠,語調更是輕柔,顯得風度極好,而西島由貴臉上陰沉著沒什么變化,但心中怒火更盛了——千原凜人只給了兩條路。
一條就是跟他去打倒日經報業集團、第一銀行這個小聯盟,幫他控制關東聯合,然后大家分享勝利果實,兩家電視臺大家一人一家;
另一條則是千原凜人被逼無奈出走富士山電視臺,但他還是有機會得到一家電視臺的控制權,自己這邊則必定一無所獲,最多可以選擇忍受著大量流動資金被長期占用,給他添些惡心。
可以,很可以,千原……
真的很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