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婉芝是一個隨和友善,并且有大局觀的女干部。
按照常理,以她的處事方式和習慣,即使看不慣水至清的高傲,這會兒也會起身,友好地握個手才對。
可是,她并沒有動。
她只是坐在那里,甚至頭都沒轉,只是九六眼睛往那邊瞟了一下,喉嚨里若有若無地發了個聲,“嗯。”
水至清臉上明顯現出些許的不悅,眉頭也微微皺了一下。
對此,褚藏似乎也是略感意外。不過,他很快接過了話茬,轉向另一邊,“這位,是按摩協會百里路主席。”
百里路微微一笑,起身伸出右手與水至清握手。水至清連站都沒有站起來,伸手簡單地與他示意性地握了一下,點了下頭。
而后續的幾個理事,則一個個全和下人一般,走到水至清身側,伸出雙手握住水至清的手,生怕時間短了一般;而他們的腰,沒有一個是直著的,全是彎成與水至清坐著差不多,臉上也是一副奴才樣的媚態。
對這種感覺,水至清似乎很是受用,還是不起身,臉上卻多了種得意的微笑,與他們一一握手。
到秦妍時,褚藏道,“這是我們協會的秦妍秘書。”
丁云本以為,秦妍會和百里路那般,至少在場合禮儀上不留什么話柄。
可是沒有想到,秦妍并沒有起身,很端正地坐在那里說了一句,“你好。”
她的語氣很平淡,面上也沒有什么表情。
丁云這就納悶了。這三個人女人,今天這是想唱對臺戲?
可是,尤婉芝與水至清對臺可以理角,秦妍這是哪出?而且,她也沒有什么資本與水至清對臺吧?
為了避免這種尷尬,褚藏馬上接過了話頭,“接下這位呢……”
他還沒有說完,丁云直接打斷了他的話,冷冷地道,“不用介紹了,我們認識,而且見過不止一次兩次了。如果知道今天水總來,恐怕我未必能有時間。但是既然來了,就來吧。”
丁云的這個反應,可謂是全桌上最激烈的反對之聲。尤婉芝和秦妍的冷淡,放在他一句“如果知道今天水總來,恐怕我未必能有時間”面前,都顯得很有禮貌了。
所以,此言一出,丁云不由得成為了眾人目光的焦點。
褚藏也是大為尷尬,表情僵了半天才道,“這個,啊,看來是熟人。丁老板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會開玩笑了。”
他不停地用余光去觀察水至清,似乎生怕水至清會發作。
水至清的表情,確實非常冷。不過,她突然卻笑了出來,“現在的年輕人,就是不一樣。行,大家都坐吧。開始吃飯吧。”
褚藏偷偷地舒了一口氣,回到自己的位置上,擦了把汗。
作為組織者,他這時倒滿了酒,“要不,這樣吧。咱們今天請貴客開杯,最后,再請尤秘書長收杯,來個大圓滿,怎么樣?”
水至清的嘴角挑了一下,似乎是表示了同意,右手也摸到了酒杯。之后,她拿過杯,在鼻子下嗅了嗅,突然道,“褚藏,你辦個宴,紅酒就這水平?”
褚藏一愣,表情僵了好幾秒,才強笑道,“水總,那個,這店里就只有這酒,已經是最好的了,所以……”
“這能喝么?”水至清嘆了口氣,直接拿起杯潑到了地板上,“去,下樓,找我的司機,我車里有酒,拿兩瓶上來。對了,這紅酒是我們女人喝的,你們男人想喝什么自己點,今天的單,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