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裝飾頗為復古的房間內。
一個穿著中山裝,大概四十五六歲的男子,接完電話之后,把手拄在下巴處,慢慢地來回揉著胡子。
后來,他干脆站了起來,在屋里踱了百來步,目光始終閃爍不定。
十分鐘后,他深吸了一口氣,又拿起電話,撥了個號。“去查一下,王三兒怎么會出現的。到底是不是有人對這次行動走漏了風聲。注意,不能打草驚蛇。對了,包括孫遠程和王三兒,最近密切接觸過的,特別是單獨見過的人,都查一查。”
一小時后,電話再次響起。
男子從淺寐之中睜開眼睛,聽了一會兒,道,“丁云?沒聽過這個名字。去把他好好查查,查清了給我消息。對了,還是那句話,不要打草驚蛇。”
………
下午四點多,丁云給馬副院長打了個電話,約他出來談一談。
作為馬副院長在阮清漓身邊“安插”的第一個“臥底”,他的邀約似乎很有分量,馬副院長欣然答應,讓丁云定地方。
他選的地方并不高檔,但是比較清靜。
為了避免自己曾經風頭很盛,被馬副院長一眼認出來,丁云是讓一個阮清漓手下與自己身材相仿的按摩師去的。
畢竟,上次自己戴著口罩,兩個人直面的時間也不長,馬副院長無法精確地判斷是不是換了人。
見到馬副院長后怎么說,丁云已經對這個叫苗偉的按摩師詳細交待。而且,苗偉一直戴著一個藍牙耳機,與丁云處于通信狀態。
七點半左右,馬副院長推開了包房的門。
見到馬副院長,苗偉立即起身,伸出自己的右手,“馬副院長,能邀請到你,真的太好了。”
馬副院長面上帶著些許高人一等的表情,禮節性地笑笑,與苗偉握了一下手。“嗯,我很忙,要不是看在你那么好的手藝的份兒上,可能今天晚上還真抽不出時間來。”
苗偉請馬院長入座,然后親自倒了杯酒,“馬副院長,其實,我今天約你,主要是想談一下我的后路的事。”
“你的后路?”馬副院長一聽,眼中期望之光閃了閃,“怎么的,維康把你開除了?”
苗偉的表情做得極為到位,“不是不是,并沒有。只不過,我了解到了些內部消息,心里不穩。馬副院長,我聽說,這店出問題了。”
“出問題?什么問題?”馬副院長一時臉上疑惑浮起。
苗偉壓低了些聲音,“我聽說,這店,很快就得關門。阮總欠了一大筆債,她是咬著牙把這店開起來,然后準備再過幾天,就把店整個給自己抵債。也就是說,我干不了多久,就得失業了呀。”
“是嗎?”馬副院長皺了皺眉頭,“你的消息可靠?”
“可靠。”苗偉道,“絕對可靠。這幾天,阮總對那些逼債的,都是躲都來不及呢。所以,我就想,要不,馬副院長,我直接從這兒辭了職,到你的醫院去干?就按你說的,給我八千塊錢一個月就成!”
馬副院長深吸了口氣,“這個辭職的事兒,先放放。我問你,這個店抵出去之后,要干什么?具體是抵給誰?”
苗偉這會兒搖了搖頭,“這我可真不知道。我是今天在按摩時,在阮總辦公室門口聽到的。好像催債的催得還挺狠。后來都吵起來了,隱約聽他們的意思,就算是這個店抵押了,還差一百萬。”
馬副院長慢慢點著頭,“嗯,我還真沒想到是這樣。不過看這店這么紅火,一天收入怎么也有個萬把塊吧?除去各項成本,一年賺個百來萬,不是很輕松么?”
“裝的。”苗偉的聲音進一步低了不少,“你不知道吧?這是裝的。來按摩的人,不少都是我們找來的自己的親戚。阮總說,就是要作出個火熱的樣子來,把這個店的抵押價格提上去。”
“原來是這樣啊。”馬副院長慢慢喝了口酒,“小伙子,你給我的信息,非常有用。我們都差點兒被這個女人蒙騙了。”
苗偉這會兒端杯,“馬副院長,我敬您一杯。那個,我的工作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