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雄心明顯是在故意挑釁,可是他卻恰恰挑到了丁云的痛處。
丁云沒錢。
他一個人出來打拼,家里還要靠自己補貼,畢業不到一年,能拿出來十五萬左右,已經實屬不易了。
而且,就像是喻雄心說的,現在,花非能接受的價錢,最少是四十一萬。只是,自己出四十一萬時,喻雄心只要出到三十六萬,就又能占到優勢。
兩個人的出價,被那三萬塊定金帶來的六萬塊賠償,直接拉開了距離。
這個店面,別說四十一萬,三十五萬,丁云都覺得有些虧。
花非這會兒笑得極不自然,“那,你看,丁老板,你這是不是加點兒……”
丁云長長地出了口氣,用手摸著自己的額頭,“花非,你這樣做生意,以后就別再提什么誠信之類的了。而且,如此見利起異,絕對也干不成什么大事。”
“哎,丁老板,你這可就不對了。錢對來說誰不重要?要是對你不重要,你就拿錢砸啊。四十一萬不行,四十二萬,四十三萬,四十五萬,只要你有錢,別說區區一個店面,就是一整條街,你都能買下來,對不對?”喻雄心說得陰陽怪氣兒地,還不自覺地晃著脖子。
“行,我不要了。”丁云狠了狠心,看向喻雄心,“店你要吧,我不要了。”
“誒,這不就對了嗎。既然沒實力,何必費這功夫呢。”喻雄心后面的語氣就像是唱戲一樣,帶著一股京腔,“好勒,花老板,三十五萬兒,除去三萬定金兒,再付三十二萬,錢到事清兒啊……”
丁云捏了捏拳頭,盯著喻雄心,長出了口氣之后,沒說什么,就準備往外走。
他心里算過。如果真的出到四十萬以上,再加上裝修之類的,遠不如再找個更大的店面,比如另一側那個。三個人的按摩店,把成本推得太高,得好幾年才能回過本兒來,根本不值得。
見丁云往外走,喻雄心笑得很是得意,竟然哼起了小曲兒,“大河向東流啊,天上的星星,參北斗啊。”
“等等。”丁云只走了兩步,被嚴敬一伸胳脖擋住了。
他先是拿起電話,“喂,把車后備箱那個皮箱拎過來,在丁老板隔壁的超市。”
之后,他走到花非和喻雄心之間,看著喻雄心,“你最高出多少?”
“我出多少,我出多少你管得著么。”見嚴敬今天穿著一身有點兒舊的休閑服,喻雄心還以為他只是個丁云的顧客,用眼角瞟了一眼,就歪著腦袋道。
嚴敬也沒有理他,轉向花非,“把錢拿來。”
“啥?”花非一時沒有理解,臉上全是疑惑。
“把定金拿出來。”嚴敬又說一句,語氣之中居然帶著一種不可抗拒的嚴肅。
花非更是蒙了,“拿定金干啥?”
“拿出來!”嚴敬突然提高了聲音一吼,把花非嚇得一哆嗦。恰恰這時嚴敬的司機拎著箱子進來了,一見這穿西裝戴墨鏡的范兒,他有點兒浮想聯翩,喃喃地道,“我這店……店……店里有監控,你們干什么都能看……看見的……”
“我讓你拿出來!”嚴敬的聲音又大了一些,有種不容置疑的味道。
花非又是一抖,把手拿下去,打開抽屜,把里面的三萬塊定金一下拿了出來,碼在了桌面上,“大哥,小店都不準備開了,今天也沒有賣東西,其他的也沒什么值錢的,店里的東西你看缺啥,隨便拿,只要別對我們進行人身傷害就行……”
嚴敬看了他一眼,輕描淡寫地來了一句,“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