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正在里屋收拾和準備開工的東西,聽到聲音后走了出來,“我在。”
來店里的,是任我意。
相較丁云上一次看見他,他明顯瘦了很多,而且有種神形憔悴之感。
想到他的病情,丁云不由得有一種擔憂,連忙道九六,“任總,快請坐。”
任我意坐到沙發上,丁云也跟著坐下。“看起來你的精神不太好?”
任我意點了點頭,“哪兒那么容易好。我過來,是向丁老板道個謝。第一個,我去查了,確實是肝癌,直接做了手術,昨天才出院。大夫說,幸好發現及時,要是再晚,就不好弄了。所以,我特意過來謝謝你。這也是救命之恩。”
他說話時,聲音不高,氣息也不流暢,可見身體依然虛弱。
丁云笑笑,“不用這么客氣。我發現什么,就告訴你什么而已。”
任我意道,“我任我意,知道什么叫恩什么叫仇。這個情義,我不會忘的。還有,我知道你把柳溪送進去了。沒有想到,丁老板是辦事這么干脆利落之人。”
丁云這會兒有些尷尬,“任總,這個,倒是個意外,我不敢承擔什么。”
任我意搖搖頭,“你也不用叫我任總了。我和袁笛,已經離婚,袁家的產業,我一分沒有要。孩子我也給他還回去了。現在覺得,一身輕松。只不過就是這病把我折磨得,實在是對人生難以有什么追求了啊。”
“人生的追求,還要自己發現。”丁云安慰他道,“不管是生活,還是身份地位金錢,都只是人生的一部分。沒了這些,我們還能有新的人生。”
“呵呵,丁老板就是豁達。話不多說,我今天來,主要是想讓丁老板再幫我推演一下,看看我后續會怎么樣。”他拿出一個大信封,里面應該有幾萬塊錢,“兄弟,老哥現在雖然不是大財主了,可也不算是吃不上飯,這點,是我的謝意。”
丁云連忙拒絕,“任總,這使不得。如果你非要給我這個,那我就再不替你推演了。”
任我意一愣,把錢收起,“那,也好,這次我就按你的收費標準交費。”
丁云把他迎入里間,結合他手術后的特點,進行了一套按摩。這個過程中,丁云腦中沒有出現任何的影像。
按完之后,丁云面露微笑,“任總,你的病應該不會有什么大礙。這次手術很成功,你只需要養好就是。至于個人生活方面,我也沒有發現至少最近一周內會有什么波折,你安心吧。”
任我意笑得不是太自然,“那,如此就好。丁老板的恩情,我會銘記在心。如有機會,我必然報答。”
說罷,他輕輕地鞠了個躬,慢慢地出了按摩店。
丁云看著他,不知道心里什么滋味。才把他送出去,正準備自己坐一會兒,有一個人晃晃悠悠進來了。
他大概三十來歲,穿著一條白褲子,暗紅色的上衣。頭發上打了不少啫喱水,逆光看去明晃晃的。
他的鼻子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若不是走路的姿勢實在是不端莊,倒是有幾分搞學問的人的味道。
進店之后,他先是四下環顧了一下,然后“哧”地一笑,老板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