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云接著道，“第二個，向我靠近，表明對協會的忠心。這次突擊檢查，名義上是協會和警方共同組織的。他們已經在檢查中吃過了虧，怎么可能不想辦法不要再吃虧？在他們看來，如果現在跟我決裂，可能我會記恨在心，動用警方的力量，再次去專門查他們的店。”
“說實話，那么大個店面，怎么會沒有疏漏的地方？找個理由，都可能讓他停業整頓。所以，在他們看來，必須要趁著這頓飯，向我表明他們的態度——是站在我這一方的。讓我感覺，他們是自己人，不要專門找他們的麻煩。”
“第三個，為了相互在競爭之中不落下風。這一點，其實也是警方組織突擊檢查時的微妙之處。他們的檢查，同一天晚上，各個區域的行動時間，前后有十分鐘左右的區別，而在同時行動的時間里，也有店鋪的先后區別。當時，負責人與我商量時，我還不太明白，經過解釋，我才了解為什么這樣對我有利。”
“這樣錯開短時間，會給他們造成一種錯覺，是否是偏向了其中的某些按摩機構。實際上，前后兩次突擊檢查，包括后續的突擊檢查，會將這些不同機構之間先受查的機率拉平。也就是說，對于他們，都是公平執法。”
“不過，這給這些按摩機構老板的感覺就不一樣了。早幾分鐘，晚幾分鐘，可能會讓他們心中極度不平衡，以為是行動有所偏向。于是，事情就又回到了第二點上。他們為了在與對手的競爭之中占上風，或者說，在后續的檢查之中不處下風，即使恨我，也要站位站到我的這一邊來。”
“特別是樂都和于毅。兩個人，若誰在這個時候，站到我的對立面，那恐怕就是在向對方表明，愿意在競爭之中放棄優勢了。”
丁云說完，長長地嘆了口氣，“這，就是這些商場人精的思維縝密之處。說實話，咱們兩個，還都差得遠。”
“嗯，確實差得遠。”曹步的表情有點兒嚴肅，“不過老板你比我可強多了。這些事兒，我想都沒有想明白。”
丁云苦笑了笑，“那是因為你還沒有被逼到風口浪尖兒上。如果有一天，你自己掀起了這么大的風浪，可能也會在一瞬間明白了。”
兩個人后續沒有說太多話，坐著車一直到了店鋪。不過，他們并沒有注意到，從離開西陽古樓開始，后面就有一輛車，保持著一定的距離，一直跟著他們。
下了車，丁云上前去開店鋪的卷簾門。他們兩個今晚還要住在這里。
不到二十秒，后面那輛車在店鋪前也緩緩停下關了車燈。
丁云打開卷簾門，進去開了燈，曹步隨后。兩個人并沒有把卷簾門關上，因為睡前還可能到外面買些什么東西。
不過，就在他們進了里間，開始整理各自的床鋪時，跟他們的那輛黑色奔馳上下來了三個人。
前面的兩個，個子不高，但是很是精干，露出的胳膊上能看出明顯的肌肉。
而后面的一個，則是金發碧眼的外國的人。他看起來又高又壯，臉上帶著一種目空一切的表情。
很快，三個人輕輕地推開了店鋪的門，進入了外間。隨后，一個小個子伸手從里面將卷簾門“呼啦”一下拉了下來。
丁云和曹步聽見聲音，先后從里間出來。見此三人面色不善，丁云稍往后退了一步，“你們要干什么？”
三個人之中，沒有任何一個人回答。兩個小個子對視了一眼，突然向著丁云一起撲了過來。
曹步站在丁云的身側，反應極快。見來者不善，他一邊向丁云身前擋，一邊飛起一腳，直踢最近的人的小腹。
不過，他這一腳卻是踢空了。這兩個人，顯然有不錯的身手，而且對曹步的行動軌跡有足夠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