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知道孫遠程的基本情況。任誰見到這么多人與他坐在一起,而且個個還都看起來不太一般,都會覺得可能是出了什么事。
猶豫了一下,阮清漓才道,“真的沒事?用不用我讓我爸……”
“不用,你走吧。”丁云表情異常嚴肅,語氣也很堅決。
“這不太好吧。”卞義這會兒開口道,“你們當我這兒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既然來了,就先坐下吧。不到這事兒解決,就不要想離開的事兒了。另外,如果事情與你無關,我也不會傷及無辜。”
他這樣一說,外面的那個年輕人,直接把門關上了。
丁云咬了咬牙,“卞義,事情與她無關,你不要把她留在這里。”
卞義“哧”地笑笑,“丁云,我怎么做事兒,還容不到你來指揮。這位姑娘,隨便坐吧。”
“好。”阮清漓這會兒臉上的疑惑完全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鎮定自若。她直接坐到了沙發上,再也沒有出聲。
卞義看了看她,微笑了笑,讓年輕人去倒茶。之后,他又坐回桌上,向丁云問,“丁老板,你的意見呢?”
丁云深吸了口氣,“卞總,我懷疑這份視頻的來歷。如果視頻不是假的,那么就是伍宗故意要害他。”
卞義臉上露出一種極詭異的微笑,“丁老板,說話要講證據。你還想只憑你一句話,就讓我相信你?”
丁云道,“卞總,你有證據,我同樣有證據。”
說著,他摸出一個u盤,遞給那個年輕人,“把這里面的圖片給我投出來。”
年輕人接過去,先看了一眼卞義,待卞義點頭之后,才把u盤接到了電視上。
丁云拿著遙控器,從中調出幾張圖片,居然是一份病歷。
病歷是經過正規復印上的,上面有醫院病案室蓋的章。
而患者的名字,恰恰是伍宗盈!
丁云站起來,走到電視前,放大了其中的細節。
“你們不信,可以看看。主要診斷,多發外傷,左胸血氣胸,失血性休克。其他診斷,右位心。”丁云用手圈了圈,“可能,你們不學醫,不太明白。多發外傷,不用我多說。血氣胸,就是胸腔被穿透之后,造成的一種傷情。出現血氣胸,說明他中的這一刀,扎得很深。至于失血性休克,也就是說流的血量非常大,情況非常危險。”
他停了一下,翻了幾張圖片后,放大其中一張,繼續道,“這里描述了左胸部傷口的位置。這個位置,恰恰是心臟的位置。如果說,他不是右位心,這一刀下去,他必死無疑。”
“另外,”丁云指著病歷上主治醫師的簽字,“請大家看看。這個主治醫師的名字,與那篇論文作者的名字完全相同。至于入院時間,你們應該對那一天很熟悉。所以,我這里的證據,也很明顯。”
他看著卞義,“伍宗盈是右位心,孫老板一刀扎下去,正因為扎得準,所以恰恰避開了要害。你們走后,他被人送醫,揀回了一條命。而因為這個特殊的病例很少見,這個主治醫師將治療情況寫成了論文,并在雜志上發表了。”
卞義的表情變得嚴肅起來,眉頭也輕輕地皺了皺。
桌上又沉默了一會兒,齊飛突然開口,“丁云,你覺得是給一個視頻做假困難,還是弄幾張紙打印個病歷,再拍個照片困難?為了給孫遠程開脫,你居然用這樣的方法,雖然邏輯上無懈可擊,但也還是太幼稚了點。你以為,這就能騙得了我們大哥?”
卞義顯然也支持他的說法,一雙眼睛冷冷地看著丁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