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于,到第七天的時候,臧武醒來,也去掉了呼吸機,能夠與其他人交流了。
病床上的臧武顯得神情極為落寞。沒有雙手,繃帶纏著雙眼,身上還有多處骨折,采用了外固定或者強制體位。
聽見醫生說有人來找他,他幾乎一點兒反應都沒有。
邵磊和丁云坐下,邵磊之直開口道,“臧武。”
臧武的臉上看不出絲毫的波瀾,“你認錯人了。臧武已經死了,我是臧魁。”
“我沒有認錯。”邵磊道,“你此前的身份,來歷,我都一清二楚。”
“那,你想干什么?如果你是司馬奇派來殺我的,那就請動手吧。如果你是想趁人之危,敲詐我什么,那就死心吧。我已經成了這樣,沒有什么能敲詐我的。”
邵磊和丁云對視了一眼。
司馬奇?這件事情真的和司馬奇相關?
邵磊的語氣沒有任何的變化,聽起來平靜而平常,“我們不是司馬奇的人。也不想敲詐你。只想了解一些信息。關于司馬荊飛,關于司馬奇。”
提到司馬荊飛,臧武的面上才有了一點兒表情波動。
他的左側嘴角輕輕地向上挑了一下,“都多少年過去了,你問這些,還有什么意義?而且,你看到了。最終,我還是輸了。”
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曾經,我以為,司馬荊飛大勢已去,我拿著他的錢,拿著他的秘密功法,便有了崛起的機會。現在看來,這只是我的幻覺。我所能接觸到的,僅僅是他想讓我接觸的皮毛而已。而他的兒子,盡管看起來一直由我這個郵差保障,實際上卻早就繼承了很多看不見的東西,比如人脈,人才,還有司馬荊飛預先作出的規劃。”
臧武慢慢搖著頭,“到頭來,都是黃梁一夢。本來,我若沒有這份貪心,即使現在不是司馬奇的功臣心腹,也不會落到現在這個下場。現在好了。我能想到,在我住院期間,我的企業正在以各種方式被他吞食。等我傷好出院,即使他不再派人來殺我,我也只是一個一貧如洗的廢人。”
“想想這些,我覺得自己輸得既服氣,又不服氣。我服氣,服在司馬荊飛早就做出的安排。他似乎早就看穿了這個世界一般。我不服氣,不服在這個社會。同樣都是爹媽生的,為什么他從出生就高我一等,到現在,又要高我一等?”
他奇怪地笑了笑,“如果換成是你們,你們服氣嗎?”
兩個人都沒有回答他的話。丁云稍等一會兒問道,“貝詩書,也是你傷的吧?你的這種特殊的拳法,是來自于司馬荊飛?”
“呵呵,是。”臧武現在像是看透了一切一般,也不再隱藏什么信息。“我是一個小人,我偷了司馬荊飛的錢,又偷了他的功法;我對我的下屬,能用的時候用,不想用了,就想辦法踢開。”
“當然,我的拳法,也不完全是他的功法。我有很多地方,無法參透,但是又有些地方,有自己的理解。客觀來說,這應該是我自己的特殊拳法。誰知道,司馬荊飛還留有后手,不知道從什么途徑,給他兒子留了更厲害的能破我這拳法的東西。”
臧武說法,又輕輕地搖了搖頭。
丁云又問,“那,你為什么要陷害米得康?真的是如祝服所說的,想得到藥泥配方?而你要藥泥又有什么用?”
“這么說來,祝服還是又背叛了我了。”臧武的嘴上微微笑了笑,“這個家伙,還真是賤到了一定的程度,與我都有些類似。不過也罷了,背叛與否,現在都不重要了。沒錯,我陷害米得康,就是為了想辦法得到藥泥配方。至于為什么需要藥泥……”
他呵呵一笑,“因為我當時還想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