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我聽從少爺的命令為他打斷了周家小兒的腿腳……三月之前我借著府里的威名強占了莫家鋪子……”
“……那日,我在傷人之后為了防止被抓入官府,直接賣身到錢家……為了獻媚,我在夜里直接將張老漢一家四口擊殺,然后偽裝成自殺現場……”
“……不錯,我就是寧國之人,為的就是刺探廣夏城的情報……雖然不知道是誰在行事,但既然得來大離情報,也不算虧……”
伴隨著一個個人被直接拉到知府面前接受‘明心問罪’,頓時大量‘驚人’的事情被暴露了出來,其中不乏的確有著埋伏多年的奸細就此被發現并且供認出是借助‘不法之地’來傳遞情報信息。
一連串人的認罪伏法,直讓一旁各家主事之人臉色都為之鐵青。
不過總算各家主事之人早就明白一旦用上‘明罪問心’是什么結果,加上這最多損及顏面,還動不了世家根本,因此一個個依舊安坐不語。
“這都不為所動,難道不怕知府依靠這些人所提供的線索摸索出各個家族的罪證,徑直將他們一家家全都拿下嗎?亦或者是說,這些家族已經同知府有著足夠的默契,只要不涉及奸細之事,知府就不會進一步深入挖掘其中的罪責?”
謝珩微微抬起目光,此時坐于正堂之上的知府的確官威赫赫,恢宏大氣,尤其每每‘問罪’之時,更有一種無從抗拒的氣質。
“那些事情就連我這外人都是不信,就是不知道各家到底有什么憑借能讓他們始終不為所動了。最少以現在來看,這四周各家的人可沒有幾個有可能安然脫身才是。”
事實上,此時剩余下來的一眾多人多半都是瑞瑞不安,哪怕是尋常之人也能輕易看出他們此時的心虛。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在受到神術影響之下,即便自身再如何想要隱瞞,最終也會無奈吐露出真實情況,而一旦吐露自身罪責,那么立即就會被賀榮下令押入監牢,甚至對于罪責甚大之輩,更直接被喝令斬首。
此時此時外間,已經染了七八個人的血,這不能不然剩余之人心驚膽寒。
畢竟,身為各大家族之人,哪怕是為下人,也難說自己是清清白白。
以往,有著各家族‘不法之地’的庇護,無論是哪一家的人多多少少都有著不少的腌臜事情,而這些事情多半都是令著各個下人行事,因此,這當中完全無罪的人倒也有,但實際上算來還真的沒有幾個。
可以說,此時被帶到這里的眾人,多半都不用想著能安然脫身,依著大離律法,最少都是要被投入到罪役營中,這其中可不乏各個世家子弟,甚至其中還有嫡系子弟!
縱然如此,也始終不見各家主事之人‘開口’,哪怕自家子弟被喝令帶上,也僅僅只是面上苦痛,而無阻止之意。
“該說不愧是家族嗎?這‘心’也的確夠狠辣的了!為了能確保家族‘無恙’,這算是將自己家族中的人都直接舍棄掉了吧?哪怕事后能從中脫身,甚至還能從中官府當中得到一定的補償,其所付出的代價也不算小了吧!”
謝珩此時自然看得明白,指望著趙府‘幫忙’是完全不可能的,畢竟此時看來,各個家族連自家成員都沒有準備保下,更不用說其他‘外人’。
那些家族打的是什么目的,亦或者顧忌的是為什么,謝珩并不知曉,不過此時心底下卻是為之慶幸。
“雖然我之前是將趙府的‘不法之地’當做一張底牌,但幸好從一開始我就沒有絲毫指望過。人最考得住還是自己!”
長舒一口氣,眼見輪到自己之后,謝珩隨即大步上前,正面直對知府,完全沒有不見有幾分懼怕。
只在此時,外力已經完全不可靠,知府賀榮,還需要自己親自來面對。
“先鋒軍新任百夫長謝珩見過知府大人。還請知府大人明鑒,本將或許有些不當之處,但卻絕非寧國奸細,之所以恰在趙府,是因為接取了軍中任務,特此前來完成而已。若知府大人不信,可傳信軍中,自然有人可為在下作證。”
謝珩昨夜已經易容行事,哪怕是身量也與此時不同,因此即便正面以對,也完全不擔憂知府能識破。
聲音郎朗,倒也顯出了幾分大氣,將先鋒軍的‘風骨’展露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