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珵此次的目的,是要挑選一篇通脈導引術,配合氣法來打通周身經脈竅穴,沖擊通脈之境。此前他為這一步也積攢了很久。
例行檢查后,陸珵進入閣中,并對值守之人說明來意,接著就被引入一間內室,先造冊登記,然后由當值長老勘驗核對后,被批準進入庫房擇選通脈法。
因所有典籍均是整齊排列入存書柜,分門別類,并依據境界層次加設守護陣法。弟子如要借閱,也只能現場通過陣法‘臨時允許’隨機翻閱幾頁,驗驗成色,無法盡覽。而且典籍原本是禁止帶出。如要讀到全篇,就需要用到‘功’來兌換復制至玉簡中的拓印版本。
陸珵隨意逛了下,對于那些高等級的功法只能眼饞,于是目的明確的選了幾部通脈法,瀏覽片刻后,不是要價過高,便是與新得的氣法不匹配,比如一部《八景二十四真》,雖份屬玄功要妙,但畢竟不全,只有通脈部分,竟然也要兩百個‘功’,這也太好賺了。
眼不見心不煩,所以陸珵為加快進度,就直接將心理價位以上的全部無視了。最終終于淘到了一部《八部藏壽功》,其中心主旨是:身如金剛,氣血充盈,調整五臟六腑,具通周身百脈。共分八個動作,對應天地各方,是為八部藏壽。最關鍵是此法是百搭的那種,單獨自成一部,不屬那種斷章取義,或者是其他整體氣法中摘出的。
過了片刻,等辦好手續,預留了本旬需要供奉二十一功,剩余的九十七功被劃走,陸珵就拿到了復制好的玉簡,但出門時與一位身著黃色道袍的師兄打了個照面,按照宗門“白、黃、青、玄”的著色等級,這是內門師兄,于是連忙稽首行禮,并退至一旁,等其先過。
但對方走過身旁時,貌似很隨意掃了自己一眼,那眼神中透露著一股戲謔和淡淡的敵意。陸珵不想多生事端,對方也未多言,微微點頭后就走了。陸珵心中頓起狐疑,這位內門師兄看起來很是面生,之前從未見過。為何首次見面就對自己露出這么明顯的厭惡。邊想邊下山,內心有點不安。
回程的山路上,竟還碰到了他們這一脈的甲首劉擘。甲者,縱橫之為甲。是宗門為方便規范管理外門弟子,根據其居住的草廬為據,一縱一橫為一甲,共分六甲,每一甲大約千余人,當然也有多的。甲首也就是一脈首腦,由弟子共同推舉生成,至于推舉的過程就不用贅言。對方今年二十有四,算是年少有為,豹頭環眼,身材高大壯實。一身先天靈動的修為,只因早先曾受過先師恩惠,所以對待陸珵一直頗為照拂。
陸珵遇見他,很是親近的叫道:“劉大哥”
劉擘卻面帶嚴肅,一把拉住陸珵,語氣低沉的詢問問:“小陸,你是怎么得罪喻百泉了。他前日回宗后就開始調查你,礙于他師父的面子,三執事竟然連卷宗都予他查閱,我疑心他對你不利,一直留意。但我今接到堂尊鈞旨,調我至隨法閣,我就已經肯定他們這是故意支開我,要對你動手。”
“劉大哥,對不起,是我連累你了。那姓喻的前日被真傳師兄略微小懲,但事情因我而起,怕是他已將我視為眼中釘肉中刺。”陸珵之所以這么說,只因那甲首之位任期滿十年是可以累功遷入內門的。而調至隨法閣后,雖一時顯赫些,可若要進入內門就只有通過宗門大比進入前十才有機會。所以陸珵十分歉意,并毫不隱瞞將經過描述清楚。
“原來如此,現在情況有點棘手,你最近切記一定不要外出。盡量呆在房里閉關。我已跟云旗交代清楚,你未辟谷,他會定期為你安排好水谷。我這邊也會去疏通下關系。”劉擘很是果決的說,并定下章程。
“劉大哥,此事我一人做事一人當……”陸珵心里十分過意不去,且還回憶其師兄陸省舊事,不愿再拖累他人。但劉擘一聽便有些惱了:
“這是什么話!當年若不是陸師,就沒有今天的我。你是陸師唯一在世的弟子了。我如何能惘顧你的安危。”
隨即覺的自己氣急了些,深呼吸了幾次,最近他也是焦頭爛額,諸事不順。像是隱有一張大手在后面操控,讓人有種不好的預感,再加上陸珵的事,他情緒才會失控:
“唉,你要聽話,不要再耍小性子。”語氣放軟了些,并絮絮叨叨說了當年恩情如何如何,句句情真意切,讓陸珵更加愧疚難當。拗不過他,最終勉強同意先由劉擘通過其關系手段了結此事,但心中已暗下決心,如事不可為,自己會獨自一人去找喻百泉,拼掉這身性命也不再連累身邊朋友。
千叮萬囑后,劉擘就先去隨法閣敘職,讓陸珵立刻回去不要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