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芒束流,抵觸護體神罡,嗡嗡震鳴,這時候就體現出雙方的修為差距,巨大的震力從指端傳至手臂,又貫穿全身,陸珵身形不受控制,向后拋飛。
也在此刻,馬世寧已然回落到地上,站立于眾人身前,舉首凝重的望著前方,可半空中真罡裹挾之中又是誰?
答案馬上就見分曉,那惶惶劍芒被震開,可倉促之間,那劍芒與罡氣相觸的瞬間,竟然侵蝕入罡氣中,有截留了絲縷劍氣,雖是微弱,卻如跗骨之俎,纏繞不去。清月神罡全力運轉,外抗劍芒,內中不可避免的就要空虛,劍氣如有靈性,即使只有絲縷,依然批亢搗虛,在罡氣中尋隙游走,便如一根細針,刺入了那最令人難受之處。
若只是難受還好說,可偏偏劍氣中含蘊的劍意,玄妙精絕,自存法度,無赫赫之威,卻清冷飄逸,似虛似幻,如井中月水中花,一應防御完全無效,又仿佛本身便是這天地元氣的一部分。
青月神罡中那以符箓激發的分影之形,只被劍氣輕輕一觸,便如泡沫般整個炸開。
馬世寧畢竟也是見多識廣,這一瞬間陡然也就明白過來:“這小輩怎會有如此高絕的劍意,不對,這劍意是借別人的!”
是誰,費這么多功夫,將這頂劍意打入他體內?莫非是師父所布置一手閑棋?
思緒如潮間,其余之人見馬世寧、陸珵交手,只覺快如閃電,漫空都是殘影,然后縱飛起落,兩人就各自回落原位,竟然看不出勝負先手!
“是四叔的破玉真煞!這怎么可能!”出言的正是站立于楊琇瑩右手方位的一人,其面容剛毅,身材魁梧高大,看年紀也不過三十上下,其名為:楊一鳴,他此刻吃驚的叫了出來,連忙側身向楊琇瑩認真的求證:
“四妹,你可看清了?這破玉真煞,歷來都只傳你們一房。這小賊是哪里偷學的?”
“唔,似是而非……,不過,不會吧?”楊琇瑩也疑惑著回應,然后想到什么,瞪大美目望了過去,一瞬間呆滯當場。
原來她想起了,自己曾經是有傳授過陸珵一篇基本的氣法,且還是斷章取義,沒有后續的,正是那篇《大方諸宮服日月芒法》,可陸珵怎么會懂得日月合一,破玉執真的法門?
以她靈動巔峰的修為都還在這日月合一之上發力,未能破玉執真,可當初一時心軟,將服氣法的部分偷授給陸珵,他不會是借此自行推演,印證出了后路,可這真相太過于驚人了,她不敢相信。
事實上,加上時間循環,陸珵浸潤這篇氣法已有數年,至通脈之后,就已走到盡頭,他無后續法門,原本只能繞開這個步驟,將日月真氣涇渭分明的提純、再提純,凝聚兩種真元,可在河心小筑中十幾日光景,洗盡鉛華,有那么一絲明心見性的味道,他捋清一身所得,并在馬世寧的強壓下,真正撇開劍意玄機,以自身意念統攝周身氣力馭劍勢而行,兩股真氣自然被擰成一股,且又出于同源,神氣合抱的瞬間,交融呼應,走出了獨屬于他的道路,獨屬于他的真煞真罡。
“四妹,到底是如何了,你可有頭緒,這件非同小可,你可不要犯糊涂!”楊一鳴也是機敏之人,見楊琇瑩臉色不太自然,吞吞吐吐,想必其中必有隱情,可畢竟事涉族中真法外泄,若是留了隱患,家法可是不會留情面的。
“疑神疑鬼的,你要想知道,問陸珵不是最直接清楚的么?”,卻是馬世寧一臉不屑的說。
“師兄慎言!”楊一鳴有些不悅,這是自己家事,豈容外人置喙。
這時陸珵已緩過了一口氣,他見馬世寧落地后并未再出手,也感覺出來對方完全只是試探,兩人一來一往算是扯平,也就收功回氣,可小院之中任何風吹草動,他都能“言猶在耳”,所以聽到楊琇瑩被逼問,他如何能置之不理:
“馬師兄言之有理,虧你還跟師姐是血脈宗親,竟捕風捉影,隨意臆測,真是好笑。”
“閉嘴,小賊你真是找死。”楊一鳴十分危險的說道。
眼見局面開始亂了,馬世寧踏步擋在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