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珵笑意不減,用手輕撣袍服之上的些許褶皺,云淡風輕的說:
“肖師伯,掌教真人甚是看重與你,依為臂助。可貴堂首席近些年越發糊涂,犯了忌諱還尤未不知,實為冢中枯骨耳。現在就差一個時機,您就能再進一步!”
肖雄乍聽一這般狂妄之言,第一反應是荒謬,第二反應是陸珵胡吹大氣,故弄玄虛,已然心生不悅:
“小小年紀,沒有一點尊卑禮數,竟敢背后妄論師長,堂尊如何,也是你能置喙的?”
陸珵受到斥責,神色不變,且起身離座,垂躬行禮道:
“肖師伯言重了,時勢如此,就如兩軍對壘,大戰在即,某人還想著能左右逢源,豈不貽笑大方。現在宗門內憂外患不斷,危如累卵,已到了不破不立之時!而楊氏一族反相早露,掌教真人只是不愿宗門受損太過,方才以懷柔手段徐徐圖之,可若還是執迷不悟,就得見雷霆手段了。師伯只是因身在局中,難免有些當局者迷。”
陸珵之言頗多深意,肖雄沉浮一生,何等通透,瞬間想到了許多,有些驚疑不定的開口道:
“可是掌教真人的意思?”
“師伯稍安勿躁,只待下次玄都宮議事,就見分曉。”
陸珵回了一句,便不再多言,告辭后就轉身出門回房去了。
肖雄望著陸珵的背影,久久不語,可心中一陣翻江倒海,楊氏之事,他身有體會,如何能不知。可掌教之前碌碌無為,對于門中不斷惡化的局勢,不管不顧,使得三堂之力幾乎都快被楊氏統合,他在其中,都不得不虛與委蛇,現在陡然聽到陸珵滿含深意之語,他不信之余,還是帶了一絲自己都沒有發現的期許。
翌日,陸珵經過一夜良好的休息,已然調整好了精氣神,待肖雄過來后,兩人又交流片刻,就在肖雄的護法下,開始入定,凝化心象。
而這一過程,進展之快,連他都覺得不可思議,陸珵凝聚心象化弦,意念只是輕觸,就覺似黃芽萌動,風吹瓦震,那玄妙觸覺再一次顯化,透體而出,那般自然而然,沒有一絲凝滯,仿佛之前就已存在體內,現只是被一層紗幔給遮掩,而自己只是將這層“紗幔”給掀開,不費吹灰之力。
陸珵心下有感,結合之前二千多天的循環經驗,做了大膽推論:以前回溯一天,仿佛對本體無任何影響,之前的所有積累都在。而直接回溯到一個月之前,有些東西,比如神魂就仿佛受光陰之力暫時封印,可只待自己主觀意識的去接觸,那么這些“本就存在”之物,就會重現。
而他靈識一成,輕車駕熟,真靈懸照虛空,異象一出,如何瞞的過肖雄,而對方這就已經不是吃驚了,而是心頭巨震:
“這是‘太上清凈經’!莫非,掌教真是早有落子布局?”
下一刻,隨著陸珵神魂覺醒,透徹全身,元神真性凸顯,細細篩除所有隱知,那絲魔念頓時就無所遁形,可“它”也不愿束手就擒,尖嘯一聲,化為灰霧,就朝外飛撲而去。陸珵見狀下意識的就運轉劍氣,便打過去阻攔,可劍氣呼嘯,破空而去,但對魔念仿佛毫無意義,兩者恰如在兩個不同世界,無法形成任何干擾。
就當陸珵一劍未能竟功,可臉色很是平靜,因為他早有預料,只見肖雄冷笑著伸手,五指輕握。絕天鎖地的能量爆發,就將魔影強行制住,如遮天大網逐漸收攏,不急不緩以純粹大勢壓人,片刻后就將這絲魔念捏合為一團黑丸,乖乖給攝回掌中。
“多謝師伯出手相助。”陸珵真心實意的稽首謝道。
肖雄撫須一笑:“無妨,師侄是怎么如此不小心,染上了這魔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