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瘋人國駐軍黃石磯,與老虎口隔江相對。我們上岸之后沿南岸而下,路上若遇瘋人,寧愿分出人手阻攔,也不可沿途耽擱。要盡快奔赴黃石磯,尋找機會刺殺瘋人大統領。”
老派主連連叮囑:“此事關乎戰局,只有成功,不許失敗。上了這條船,自當把性命置之度外,若不成功,便則成仁!”
船上近五十人,皆默然無聲。可一股子破釜沉舟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氣勢卻火熱起來。
“老夫與老王、老肖、及玄武等十人,再加上石來,計十一人,只管悶頭奔赴黃石磯,其他人見機行事,為老夫等人破除阻礙。必要的時候可以犧牲任何人的性命,只為殺瘋人大統領。”
“記住,一定不要猶豫,一定不可動搖。這岷江的北面,就是我們的一切。”
江水滾滾流淌,船上靜默無聲,只有船槳撥動起江水的聲音,靜謐又激烈。
距離對岸越來越近,石來低頭看江水,心臟的跳動逐漸激烈,血液流淌愈發沉凝,他悄悄握住橫在膝蓋上的鋼劍劍柄,越握越緊,手背上的白筋曝露。
“走!”
距離對岸還剩下五六丈的時候,老派主站起來縱身一躍,轉眼已到岸上。其他人悶頭相繼躍下渡船,一一登上對岸。
一群人在夜色里沿著江岸向下游狂奔,越過一片石坡的時候,老派主指著月靄下遠處一片張牙舞爪的樹林道:“瘋人統治的地方樹木枯死鳥獸不存,其猶如天災,可恨又可怖。如果教瘋人打過江去,一切就都完了。”
石來默默的看著,那樹林干枯的樹枝扭曲伸展,仿如死不瞑目。
瘋人本身就是瘟疫,就是毀滅!
“瘋人應該不會料到我們會主動發起進攻,”老派主腳下生風,負手奔行,一邊道:“但瘋人會在這段時間里向岷江防線滲透,相對老虎口到黑山口這一段的南岸,此時多半會撞上瘋人的隊伍,如果是小股瘋人那就直接殺掉,若是大股瘋人,能避則避。避不開就殺過去,甚至分出人手牽制。”
從黑山口渡江到南岸,南下到黃石磯,也是二百里。如果是普通人,二百里不停地走也要兩天。但此行的都是高手高高手,奔行皆如快馬,若不出意外,預計在子夜時分就可以抵達黃石磯附近。
一路奔行了五十多里,終于撞上了第一支瘋人小隊。大概有三十之數,不多。近五十位強悍高手直接發起沖擊,一個照面便將這隊瘋人全部殺掉。
過了五十里之后,撞上瘋人小隊的頻率越來越高,數量也越來越多,奔行過百里,遇上的瘋人隊伍單支最少也有三五百數。而且強大的瘋人越來越多,短時間內無法迅速解決,只能設法避開。
越接近黃石磯,瘋人的隊伍分布越密集,到最后五十里內,再也避不開了。
站在一處沙坡上,石來目視嘶吼著蜂擁而來的瘋人,展臂將手中已經卷刃的鋼劍用盡全力投出去,反手從腰間拔下第二口鋼劍,縱身從沙坡上撲下,迎著籠罩全場的恐怖氣息殺入瘋人群中。
鋼劍嗡鳴,電光火石的劃過瘋人粗壯的脖子,一顆顆恐怖面孔的腦袋沖天而起。還剩下四十來人的刺殺隊伍瞬間與超過五百數量的瘋人絞殺在一起。
石來看到一個功力稍弱的一刀劈死一頭瘋人,自己氣力一滯,被潮水般的瘋人撲倒,在瘋狂的撕咬和怒吼中失去生命。
石來看到一個同袍武器斷裂,看到他合身與一個強大瘋人抱在一起,瘋人的爪子把他的背部撕裂,他卻一拳又一拳的擊打瘋人的頭顱,一直到死。
這一刻,石來的心前所未有的堅定。他低下頭,只是沖,只是往前沖,一步也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