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當最后一個音符化作符文,與其他遍布四周的符文一同,如同支撐龐大的機器運轉的齒輪一般,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法陣時,蘇良猛地抬起手,掌心向天,在其中央浮現出一個金色的“封”字后,仿佛要抓住整片空間一般,五指成爪,最后用力一扯——
“天道·天變!”
隨著一聲大喝,這片空間,在巨大無比的法陣下,徹底與外界隔絕開來。
并非只是多了一層防護罩的隔絕,而是這里,已經完全成了蘇良以原本的東川復制出來的獨立時空,在這里,無論是時間的概念,還是物質構成,一切的一切,都與外界沒有任何聯系。
自然,這里無論發生什么,都不會對現實世界造成影響。
做完這一切后,蘇良眼角的余光瞥了右手一眼,極其敏銳地發現,那詭異的符文,又朝上覆蓋了幾近一公分的距離后,頓時皺起了眉頭。
果然,無論是古道還是天道、極道亦或者是圣道,只要稍微觸碰到【道】,就必然會【概念化】么......
思索間,那個男人四周已經布滿了濃郁的黑霧,原本蒼白的臉色此時已變得紅潤,猩紅色的眼眸彌漫著詭秘的赤芒。
他抬起頭,環顧四周,然后仰視上空。
原本的風和日麗早已被層層法陣所取代,能夠看到的,只有無限向外延伸的濃稠波紋,似夢似幻,雖近在眼前,但是伸出手想要觸碰,卻會發現遙不可及。
“現實與虛幻的夾縫么。”男人的目光鎖定在緩緩放下雙手的蘇良身上,“這種事,不可能是區區人類能夠做到的,你,到底是誰?”
蘇良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淡淡道,“別裝出這種準備完全的樣子了,你現在是什么狀態我比你還清楚,用言語拖延時間也是沒用的,你我都知道,既然我干涉了你們所謂的‘變革’,那么,這場關乎存續與滅亡的戰爭,只會有一種結果,不會因為任何事物所改變,既然如此,就沒有交涉的必要,所以,言語,唯一的作用就只是掩飾罷了,掩飾你此時還處于虛弱狀態的事實。”
聽到這話,男人頓時目光閃爍。
沒錯,他現在的狀況確實很不妙,剛才不僅遭受了那種他根本無法理解的力量重創,還不得不付出巨大代價引起空間震蕩強行掙脫敵人的禁錮,在這種情況下,哪怕恢復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么短的時間徹底恢復原狀。
他確實是在強撐著,想要迷惑對方。
但是,他面對的,是蘇良,在認真起來的他面前,一切虛妄都無所遁形,那個男人所做的一切偽裝,都是徒勞。
要不是因為那個男人并非是這一年來被他輕松滅殺的雜魚,哪怕是虛弱狀態也無法用四階的術殺死,他根本沒必要費這么大勁。
“有一件事我很在意。”蘇良平舉著右手,五指輕輕一抓,掌心前的空間猛地蕩漾起一股波紋,在發動術的同時,接著說道:“要是你肯告訴我的話,我可以給你徹底恢復的時間,這樣一來,你或許有從我手中逃走的機會也說不定。”
男人沒有說話,沉默著。
“呵...”蘇良不屑地冷笑一聲,“還想拖延時間么。”
話落,空間波紋中突然傳來一陣清脆的金屬交碰聲,片刻后,在幾道牢牢鎖定的鐵鏈中,金色的劍柄,緩緩從空間波紋中浮現出來,最后穩穩地在蘇良手中停了下來。
蘇良一把抓住劍柄,鎖鏈瞬間斷開,化作點點星芒消失在空氣中。
在紫金色的劍身徹底暴露在空氣中時,蘇良四周的土地陡然下降了數公分,大地陡然龜裂開來,裂紋不斷朝四周瘋狂擴散,詭異的寒氣飛速涌出,恐怖的威壓源源不斷地朝四周席卷而去。
感受到那竟然讓自己莫名生出頂禮膜拜的念頭的威壓,那個男人的內心不斷往下沉,如果是全盛狀態,他自然不可能會被一把劍的威勢壓制,但是現在......雙重重擊之下,他實在是太脆弱了。
袖子下的拳頭緊了緊,他張開口,凝聲道:
“你說。”
蘇良隨手將那把大劍抗在肩膀上,冷聲說:“在幻界能夠化為人形的,至少也是都級以上了吧?我很好奇,你這樣的存在,在法則沒有崩裂的情況下,到底是怎么突破【壁壘】降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