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原來在谷歌工作?”
拍完今天的戲,丁誠跟導演閑聊,才知道這個年輕人曾經是網絡巨頭的員工?
“就是因為在廣告部工作,所以才有這個靈感。”阿尼什笑道:“一直對以人們意想不到的方式去講述原創的、感情充沛的或者驚悚的故事感興趣,這促使我把科技當做媒介去講述故事。”
“希區柯克曾說,電影的本質就是偷窺,人人都愛偷窺,這是我們的天性。”
“比如他的經典作品后窗,就是一個十分典型的偷窺故事。而桌面電影無疑是這一類型的新變種。只是伴隨著互聯網的應用發展,替代觀眾參與偷窺的視角,從長焦鏡頭和望遠鏡,演化成個人社交軟件和微型攝像頭。”
丁誠很喜歡跟這個年輕人聊天,在他身上總能得到很多奇思妙想,這種感覺在國內同齡人身上根本得不到。
在人與人之間的交流溝通越來越依賴社交軟件的今天,電腦手機不僅接管我們的日常生活,更默默記載著生活軌跡,甚至隱藏著通向另一種真相,又或是另一個自我的入口。
這種以偷窺視角為主的電影里,觀眾的窺私欲和道德感是需要同時被滿足的。《解除好友》系列采用的方式是讓被窺視的主角背負各自的過失原罪,讓觀看者處于道德高位,以審判視角消解自身窺私的非義性。
而在這一點上,網絡謎蹤選擇的切入角度更為聰明。
“我們國家網絡安全公司最新調查研究中,55%的父母的確窺探過孩子的**,這就是認為的最大賣點。”
阿尼什自信道:“身處網絡時代的父母們,覺得上孩子主頁看看他們在忙些什么是很正常的事情。他們這么做,是為了避免和孩子聊天時產生尷尬,這是他們能夠了解孩子生活的唯一方法。”
丁誠很欣賞這種市場定位,無疑能夠使得大部分身為父母的觀眾產生共情,甚至對于不善于在親密關系中直接表達情感的華夏觀眾來說,這部分心理認同的比例可能還會更高。
特別是片中頻頻出現的對話框,看似戲多到搶鏡的存在,可是誰又不曾經歷過?
那些一顆心百轉千回,一個念頭思來掂去,一個回復寫過又刪,最終只發出簡單一句你還好吧的時刻?
最常出現的敲鍵盤的聲音變成烘托氣氛、營造情感的殺手锏,光標的移動更是引導著觀眾的思緒:你看,這張圖里似乎有貓膩……
有了這些細節,劇情即使反轉再反轉,觀眾也不會覺得突兀。
因為我們本身就活在屏幕里,對每天對著電腦、手機、廣告牌的現代人而言,這些承載感情和意義的電子圖像再熟悉不過了。
丁誠看著旁邊總是埋頭苦干的剪輯師,原本只有兩個,經過自己的投資又招來五個,就算大家一起動手也每天要加班熬夜。
這是自己有史以來拍過的最輕松的電影,身為男主角,居然十天全部戲份殺青!
剩下全是各種各樣的信息,比如新聞網站頭條、熱門視頻、主角與其他人的信息對話和郵件來往。
片中出現的每一行字都不是隨便放上去的,兩個編劇足足寫了四五百頁的番外篇來建立起這部電影的世界。
社交網絡好友上百,卻無一人肯與你在現實中吃個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