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遠依舊不緊不慢地又招呼服務員續了一杯咖啡，饒有興致地摳著咖啡伴侶的封口處。
“你看啊女士，這嚴絲合縫的包裝，只要有耐心去尋找縫隙，也可以很輕易地撕開口子。”
程遠拉開咖啡伴侶的外包裝，將它倒入熱咖啡中。
“只有心里有鬼的人，才會睡不著覺吧，像我這種認，喝多少杯咖啡晚上依舊睡得著。”
“你叫我來，就是為了讓我聽這些自以為是的理論嗎？”于美莎有些沉不住氣了，不好的預感讓她不能再多等哪怕一分鐘的時間。
“實話實說，這場謀殺案設計得太過精妙，以至于就差那么一點，你就可以逍遙法外了！”程遠拿起咖啡杯，嗅著那濃郁的香味兒，幽幽地說道。
于美莎只覺得眼前一黑，她幾乎快要從凳子上跌落下來了。
到底是哪里出了問題……怎么可能會出問題呢？
多年的表演經驗讓于美莎的心理素質異于常人，她還是在極短的時間內鎮定了下來。
“謀殺案？你們警察說話都不需要承擔法律責任的嗎？如果你再繼續恐嚇誹謗我，我會通過媒體發聲，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畢竟我也算是……”于美莎佯裝憤怒，底氣十足地說道。
這一句話，是她精湛演技的完美體現。
“算是個公眾人物，對嗎？”程遠搶著說完了于美莎的臺詞，這讓她有點措手不及，一時語塞。
“非常遺憾，你的伎倆已經被我完全看透了……”程遠放下手中的咖啡杯，自信地繼續說道：“不，應該是，你們的伎倆比較合適。”
“嘀嗒……嘀嗒……”桌子上那該死的石英鐘擺件又顯得格外吵鬧了。
于美莎只是盯著程遠的眼睛看，她精致的五官如今平靜如水，見不到一絲波瀾。
“沉默是最好的應對方式了吧，你心慌了？”
程遠步步為營，不給她任何的喘息機會。
于美莎的眼皮微顫，但仍舊一語不發。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
“你們做的太干凈了，一切環節都是那樣的完美無缺，可正是因為太干凈了，才讓我發現了致命的破綻。”程遠也不膽怯，盯著于美莎的眼睛，鏗鏘有力的說道。
“因為一張紙，那張紙讓你們整個計劃都宣告失敗了。”
“什……”
于美莎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這一定是場心理戰，什么紙，真是荒唐……
于美莎如是般安慰著自己。
“對了，這個計劃外的決定性因素，你可能并不知情，我還真的應該好好感謝他，要不是他那個意圖混淆殺人時間的畫蛇添足的鬼把戲，你們可能就贏了。”
“你到底……”于美莎只覺得口干舌燥，她非常渴望知道程遠所說的紙，指的是什么。“到底想說什么，請趕快說吧。”
“一張檢修管道的告知單，在下午一點左右，本來好好貼在你家的房門外面，為什么后來又稀里糊涂地跑到了你丈夫的大衣口袋里，這你如何解釋？”程遠問道。
“就是這個嗎？警官先生，我的丈夫非常在意這些，我倆門上只要被人亂貼廣告，他都會第一時間撕下去，難道這也有錯嗎？”于美莎聽到這個瞬間松了一口氣，這算哪門子漏洞，簡直太可笑了。
她相信他一定會記得帶手套的，畢竟不要附帶指紋的事，他們已經排練過不知道有多少次了。
“是啊，你也說了，是你老公撕下來的，那么我可以請教你一個問題嗎？”程遠呷了一口咖啡，問道。
“當然，請問吧。”
“我反復的核對了好幾遍你們小區的監控錄像，你的丈夫出去回來都沒有戴手套，那就很奇怪了……”
“奇怪什么？”不安的情緒再次涌了上來，這一次很難抑制得住，于美莎不住地雙腿微顫著。
“為什么那張紙上，只有檢修人員的指紋，而你丈夫的指紋，去了哪里？”
“嘀嗒……嘀嗒……嘀嗒……”
這一次于美莎終于明白了，桌子上的石英鐘擺件的含義。
對她來講，這是定時炸彈的死亡倒計時，她幾乎可以預見到，整棟惡意之塔……
崩塌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