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后。
陣陣馬蹄聲從門外傳來,馬行空臉色微變,猛的從地上站起來。
緊接著,一陣呼哨聲響起。
馬行空急忙朝鏢師和趟子手們喝道:“大伙兒抄家伙,護鏢!”
這句話一喝,鏢行眾人知道是有劫鏢的黑道強人來了,當即躍起,將十幾輛鏢車圍成一堆,抄起家伙擺出了架勢。
馬春花拔出柳葉刀問道:“爹,是哪一路的?”
馬行空皺了皺眉頭并未回答,反而側目看向大廳角落里。
在看到吳塵正氣定神閑坐在那里后,他心里頓時有了底氣,霸氣的說道:“管他哪一路,會會再說。”
話音未落,陣陣“托托”聲傳來,只見圍墻上出現了十來名手持兵刃的黑衣壯漢。
“砰”的一聲,莊園大門被推開,只聽幾道拳聲響起,數名商家堡家仆倒飛跌進了院內。
緊接著進來的是一個漢子,身穿一件藍色緞綢袍,長袍上閃耀著幾粒黃金扣子,右手食指上戴著一枚碧玉戒指,左手拿著一個翡翠鼻煙壺。
此人一身裝扮雖然華麗,面目卻極其猥瑣,縮頭縮腦,看上去很是變扭。
這人“嘿嘿”一笑,足尖輕點,迅速穿過院子站在廳口。
徐錚與馬春花對此人本來不以為意,見到他露了這手輕功,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忌憚,齊齊看向馬行空。
馬行空畢竟是老江湖,這樣的場合見得多,淡然說道:“恕馬某眼拙,敢問朋友尊姓大名?”
“在下閻基,老英雄可是百勝神拳馬行空?”
馬行空抱拳道:“不敢,這外號是江湖朋友給面,虛名而已,不足掛齒。”
閻基笑了笑,指著站在墻頭的一眾黑衣漢子,說道:“弟兄們肚子餓的緊,已經大半年沒吃過飽飯,今日聽聞馬老英雄路過此地,特來討口飯吃。”
“閻寨主言重了,大家既然來了,那自然不能白跑一趟。”馬行空行鏢數十年,道上的規矩再熟悉不過,吩咐道:“錚兒,去取五十兩銀子送予閻寨主。”
“哈哈哈哈!”閻基突然仰天大笑起來,“馬老英雄一保就是三十萬兩白花花的銀子,閻某眼界雖小,不過區區五十兩還未曾放在眼里,還望不要用這種打發叫花子的手段來羞辱弟兄們。”
馬行空不由眉頭一皺,略加思索后說道:“馬某能吃這口飯,全憑道上朋友給面。今日我與閻寨主雖是初次見面,卻也愿多交一位朋友,不知閻寨主有什么吩咐?”
閻基又是哈哈大笑幾聲,“閻某一介匹夫,哪敢吩咐馬老英雄。只是我生下來便落得個窮鬼病,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三十萬鏢銀從眼皮子底下過,若是不一把摟到懷里,恐怕我那死去二十多年的爹會氣的從墳頭爬出來。
不過馬老英雄既然不嫌棄要交我這個朋友,我自然也會顧及朋友之間的情分。這樣吧,我只取一半,就借十五萬兩銀子花花好了。”
說完,也不管馬行空答不答應,大手一揮,招呼墻頭上的十數名大漢躍下,朝鏢車圍去。
馬行空見狀頓時勃然大怒,他走南闖北數十年,除了那年在甘涼道上被商劍鳴砍了一刀劈了一掌失了鏢,還沒有其他哪條道上的朋友不給他幾分薄面。
一個未曾聽聞過的盜魁開口閉口就要取走一半鏢銀,當真以為他馬行空是泥捏的?
“如此說來,閻寨主是不肯留一點余地了?”
“怎么不留余地?我不是說取一半,留一半?有福同享才是朋友,馬老英雄不會連這都不知道吧!”
徐錚再也忍耐不住,指著閻基的鼻子大聲說道:“虧你還是黑道中人,沒聽過飛馬鏢局的威名么?”
閻基怒道:“他媽的,老子聽說你娘偷漢子,這飛馬鏢局還真沒聽過。”
說完只見他身形一躍跳到鏢車上,一把拔起插在車駕上的飛馬鏢旗,將旗桿折成兩段丟在地上,狠狠唾了一口。
“欺人太甚!”頓時,鏢隊眾人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