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過三個妹妹所在的幼兒園、小學、初中,穿過三個紅綠燈,陳宇來到了六中門前,愣在原地。
只見學校正門外寬敞的街道,早已是圍滿了記者和自媒體工作者。
里一層、外一層。
樹上一層、下水道一層。
連警員都來維持秩序了。
“他們發現我身份了?!”
本能的,陳宇一驚。但隨即反應過來:“不可能,身份暴露了也輪不到他們在這里找我,那應該是……邢碧旗?”
思索半晌,他走到人群后方,伸手推搡:“嘿,讓一下。都特么讓一下。”
“誰啊?別推!”
“推你***!”
“有病吧?能不能不擠?”
“你們有病吧!”陳宇大吼:“我去上學!都讓開!”
聽到上學這一關鍵詞,外圈的記者紛紛愣住,隨即猛回身,以超越光速5000倍的速度,將一個個麥克風和手機懟到了陳宇的頭上、臉上、脖頸上、胸膛上、肚臍眼上、小弟弟上……
“這位同學!你是這個學校的嗎?”
“你認識邢碧旗嗎?”
“我是南方經濟報的,能接受采訪嗎?有償。”
“邢碧旗是個怎么樣的女生?”
“您就是邢碧旗的爸爸吧?您是怎么培養出這么優秀……”
“那個女孩的爸爸死了好像。”
“是死是活跟咱們有關系嗎?新入行的吧?”
聽覺的靈敏不單帶來好處,也讓陳宇越發接受不了噪音。他咬著牙連連后退,強忍住不發力,大吼:“干什么?還有王法嗎?還有法律嗎?艸!誰特么摸我大腿?”
“讓一讓,都讓開!”
這時,一隊警員趕過來,分散開人群,將陳宇圍在正中間:“你是這個學校的學生?”
“對。二年二班的。”
“行,過來。”
在警員們的保護下,陳宇擠入了校門,走到傳達室里。
“那些記者有病吧?圍在這干嘛?”陳宇罵罵咧咧的整理衣服。
“你真是六中的學生?”為首的警員上下打量:“怎么這么晚上學?”
“遲到了。”
“遲到一上午?”
“我們六中就是這樣。其他學院遲到可能就幾分鐘,最多十幾分鐘。我們六中都論小時。”
警員們相互對視,胸中萬千槽點卻不知怎么開始吐。
“那你給班主任打個電話,讓她來接你。”為首警員拿起小本子,一邊記一邊道:“現在情況你也看到了,不是本校學生一律不讓進。”
“行。”陳宇點頭,掏出手機翻開通訊錄,找到班主任的聯系方式,剛要撥通,卻愣住:“哦對了,我們班班主任換了,新班主任沒有她的電話。”
聞聽此言,所有警員的眼神都警惕起來。
“真的,我沒說假話。我從來都不說假話的。”陳宇攤手。
“你說你是二年二班的吧?”
“對。”
“你沒有她電話,我們有。”為首警員拿出手機,滑動幾下屏幕,撥通了電話。
“嘟……”
“嘟……”
“喂?哪位?”
“張老師,我是學校門口的警員,有一個小孩說他是你班的學生,遲到了,和你打電話詢問下,今天你班里有學生遲到嗎?”
“遲到?”聽筒內,新班主任的聲音清晰可聞:“我現在就在班里上課啊,沒有遲到的。”
陳宇:“……”
警員斜視:“你還有什么話說?”
“告訴她,我叫陳宇,陳宇!”
“張老師,他說他叫陳宇。”
“沒有,我們班里沒有叫陳宇的,肯定是記者,打他。我這頭上課呢,先掛了。”
“好的,打擾了。”
掛斷電話,為首警員默默掏出警棍。
傳達室內,其余七個警員也同時掏出了警棍。
陳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