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下新的拍攝方法,徐彥給王若初耐心地講解了一番,后者立即明白了該如何去表演。
嘗試兩遍后,王若初總算流暢地以慢動作完成了這組舞蹈鏡頭。
徐彥看了一遍倍速播放的畫面,發現王若初對于每個動作的速度把握恰到了好處,拋開細微的瑕疵,大體上幾乎挑不出毛病來。
說起來,王若初小時候總黏在徐彥后面,徐彥學什么,她就跟著學什么。
某種程度而言,若非徐彥兩世為人,他還真不一定比得過王若初,這個勤奮聰慧的小姑娘才是貨真價實的天才!
……
為了照顧王若初的身體狀況,這組鏡頭拍完后,劇組并未繼續拍攝下一場,轉而拍攝另外一幕。
這一幕主要講的是,白姨在家中向夏叔坦白王若初確診脊髓小腦變性癥,夫妻兩人繼而產生口角。
按說只需要本色出演即可,兼之兩人還是影帝和影后,應該可以輕松地一遍過了,可實際拍攝結果卻截然相反。
白姨也好,夏叔也好,兩人的情緒太強烈了!
并不是說情緒代入越強,拍攝出來的效果就越好,兩人帶入了太多外在的情緒,因而難以重現出當時的反應。
站在觀眾的角度,或多或少會覺得兩人演得過于用力,反倒有些出戲。
似這種情況,也唯有靠兩人自己去調節,相信他們能用影帝影后級別的情緒掌控能力,將自己的表情、動作管理到位。
“導演,再來一次!”白姨補上哭花的妝后,對著徐彥示意道。
“我也準備好了,這次爭取能過!”夏叔偷偷跑角落抽了支煙,現在情緒明顯緩和了許多。
徐彥點了點頭,宣布再次開拍。
……
“小初的病,是叫做脊髓小腦變性癥的病!”白姨坐在沙發上,目光毫無聚焦地看著前方的電視機,嘴里平靜地說道。
“欸?”剛洗完澡打開冰箱拿啤酒喝的夏叔動作微微滯了下,隨即不解地回過頭。
“脊髓小腦變性癥!”白姨放緩了語速,再次重復了一遍病名。
“這是什么饒舌的怪病?”夏叔走到沙發旁,臉上的神情明顯有了細微的變化。
“據說身體會漸漸不能動。漸漸,靠自己的雙腳站立都變得困難,變得要坐輪椅,總有一天會臥床不起。”白姨怔怔地回道,眼角依稀泛出些許淚光。
“這怎么可能,你在說什么夢話啊?”夏叔聽著白姨的講述,瞪大了眼睛,倏地卻是氣惱道,語氣中透著濃濃的不安。
“寫字、說話都會變得困難。”白姨沒有回答,繼續說著脊髓小腦變性癥的臨床表現。
夏叔的面容凝重了下來,他俯下身,咽了下嗓子問道:“能治好的吧,這種什么病?吃藥的話,就能治好的吧?”
白姨默默地抿緊嘴唇,搖了搖頭。
“那么,動手術的話,就能治好的吧?”夏叔追問道,音量和語速明顯強了幾分。
“沒有治療方法!”白姨艱難地開口道。
砰!
夏叔猛地將手里的一罐啤酒砸在了地面,赤紅著眼睛,朝白姨大吼道:“你到底是請哪個醫院的庸醫診斷的?去其他的大醫院找專家看啊!”
吼完之后,粗重的喘息聲,配合地板上兀自噴濺而出的啤酒罐頭,情感張力十足。
白姨深吸了口氣,起身注視著夏叔說道:“我幾乎跑遍了京城最好的大醫院,也在網上查了資料,還去拜訪了國內對這種病最為權威的專家,但是……”
說到這,白姨的嗓音變得哽咽且顫抖。
“但是,以現在的醫學水平是治不好的!”白姨就像是抽空了全身力氣,這才擠出的這句話,隨即整個人頹然地坐回了沙發之上。
夏叔聽完這番話,良久無言。
“卡!過了!”
整個過程,一鏡到底!